声色,或许正是报复,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他私下也问过太医,只说身体康健,却怎么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小郡主,都险些没养住。直到五十好几,才有了公冶留铭。
老齐王就这么两个孩子,尤其公冶留铭还是嫡子,如何能舍得他给谯国桓氏偿命?
别说是偿命了,听说这几日老王爷在京城王府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怕不是得冲去谯国桓氏使者入住的地方,将这群通通杀了干净。
正始帝看到擅闯进来的齐王世子,微蹙眉说道:“你自己什么脾气,你却是不知?就算宗子恒生真的是意外被你的坐骑踩死,可你说话夹木仓带棒,谯国桓氏没能当朝斩了你,已经算是涵养不错。”
站在下首的莫惊春扬眉,陛下待这位世子倒是亲厚。
公冶留铭愤愤不平地说道:“我都说了,都是那什劳子宗子自己发昏,我骑马骑得好好的,那么大的官道,他突然从旁边滚落下来,我都没来得及刹住。我又不识得他,也没招惹我,我平白杀他作甚?”
这齐王世子虽然脾气骄纵,但是他说的话却也是没错。
虽然老齐王在朝中颇有颜面,可毕竟这里是京城,是一个匾额砸下来都有好几个官绅的地方。就算齐王世子再怎么脾气不好,也不会在京郊胡乱行事。
这故意杀人和错手,到底是不同的。
正始帝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有薛青去查,你还担心作甚?”
公冶留铭:“我听说谯国桓氏去拜访他了!”
他气得暴跳如雷,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一副现在就要跟人拼命的模样。
虽然之前莫惊春和公冶留铭没有接触过,但是从他的言行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没多少坏心眼的人。这个“没坏心眼”,指的是他在和旁人说话交流时,不会特意去掩盖自己的目的,身为齐王世子,他也从来都不需要去隐藏自己。
公冶留铭之前所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即,在他来看,谯国桓氏宗子恒生就是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京郊滚落下去,然后被来不及刹住坐骑的公冶留铭弄死了。
莫惊春敛眉,如果是这般,那恒生,又是怎么出现在京郊呢?
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齐王世子在走了两道后,方才注意到御书房内除了他堂兄,还有一个面生的官员。他粗粗看了眼莫惊春的朝服,上面的纹路一看就是二三品官,“陛下,这位是?”他脸上的骄纵之气稍稍收敛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莫惊春。
刚才他冲进来的时候,他这位皇帝堂兄居然没让他出去,说明在他心里,这人地位不太一般啊。
正始帝淡淡说道:“宗正卿,莫惊春。”
莫惊春总算抽空得时间叉手行礼。
齐王世子脸色微变,宗正寺和宗亲的关系到底是有的,而且莫惊春这个名头,他倒还真的听说过。去岁父王曾经在府内骂过莫惊春,说是竖子忒多事,做事刻板严谨,硬是拖后了不少章程要事。
要是按着上一任宗正卿的习惯,得过且过也就是了。
可是莫惊春却是不得。
公冶留铭默默摸了摸鼻子,觉得回去后可得和父王说道说道,还是别在人家背后骂人了,毕竟陛下看起来,待这位还有点亲厚。
正始帝淡漠说道:“好了,在宫内也撒够气了,还不快去见太后?”
齐王世子看帝王严肃起来,便默默退了出去。
他敢于撒野,也是看在陛下偶尔的宽容上,倒不是他真的敢在正始帝面前胡来。等公冶留铭出去后,正始帝方才摁了摁眉心,淡淡说道:“先帝对齐王总有些愧疚在,齐王世子诞下后,曾召到宫内伴驾半年。”
有了这幼时的情谊,正始帝待齐王世子到底宽容一些。
不过莫惊春想到,这其中到底也和先帝有关。
正始帝从桌案后起身,倒是搁置了先前让莫惊春来的事情,在窗前踱步了片刻,方才慢慢说道:“夫子,谯国桓氏这事,你怎么看?”
莫惊春:“齐王世子方才的言语连贯,面上不显惧色,唯一的担忧,却不是在薛青身上,而是觉得谯国桓氏会使诡计,如此来看,世子的话,大抵是真的。”
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在公冶留铭看起来是如此。
“然如果齐王世子这边没有故意的话,那问题便在恒生身上,这位宗子那时候为何会出现在京郊,身边可还有旁人,为什么会路边滚出来……这些若是能查清楚,或许能知道这究竟是一出意外,还是有人故意。”
恒生死在齐王世子马蹄下,老齐王的人自然会去找可还有旁人,可事实便是,恒生是连个下人都没带在身边。这对他这种出身世家的宗子来说实在是奇怪。
莫惊春:“如果齐王世子是故意的,那在路上杀了恒生后,又为何还要将他的尸体带回京城?”
恒生的身份是在城门口被人认出来的。
齐王世子在误杀了人后,本意是想将人带回京城,交给官府找找他的亲人赔偿一二的。毕竟按着朝廷的规矩,有部分罪名是可以交钱免罪的,但是事后逃逸者不行。误杀正在名单上。
其实这也正是谯国桓氏要特地来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