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友人当着面扒光了裤底,袁鹤鸣恼羞成怒,一把子抢过莫惊春手边的茶壶,“我都不会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同家里人发誓过,必定不会再醉倒那个地步!”
袁鹤鸣倒也不是吃酒就会胡咧咧,得是喝到烂醉,半点都醒不来的时候,那会才是有问必答。这还是莫惊春发现的,才让袁鹤鸣知道自己还有这个烂毛病,却也是心惊肉跳了一段时日。
毕竟袁鹤鸣再是清楚不过自己这张嘴巴。
莫惊春笑道:“你同我说却是没用,还是得看你如何做。”
就看他现在跟缺了酒虫一般的模样,可真是让人信任不起来。
不过……莫惊春蓦然想起之前正始帝对他的兴趣,依着陛下的脾气,如果真的记住了,总不会真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是陛下在最后绕过了袁鹤鸣,没将他提过去做活,还是……
罢了,这些都是自个儿的私事,莫惊春也不想进一步探寻。
毕竟他和正始帝之前的矛盾,莫惊春也从未表露过。
这次话罢,莫惊春多少猜到了陛下这一回的打算。
陛下这一回,应该是要撇去之前只看文学考卷的惯例,更要看学子对天下世事的通达看法。科举科举,毕竟是写字做文章,文笔的好坏,自然会影响考官的态度。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出身不凡,在才学文章上自有自己的看法,尤是大儒,更是偏爱才华出众的考生。只是笔杆强,却不意味着考生在面对实事时能有足够的应对。只看文章,选出来的便也只会读书写字的才子,却未必会是合适的官员。
这一回皇帝将更多的官员列入考官范畴,怕是要让他们互相针对。
至少有薛青这般人在,是绝对不会让空无一物却花团锦簇的文章列入。
想明白这点,莫惊春再看任务七,就有古怪的感觉。
正始帝既然看中这一回的恩科,必定会派人严加看守,怎可能会发生舞弊的事情?
须知道,考官在出题的时候,吃喝拉撒都会在专门的院子,直到考试结束后才能出来,从冬日开始准备,春日入院,到二月考完,这些考官却也是付出良多。如此严苛的状态下仍能舞弊的话……那或许,只能从考官下手。
里应外合。
莫惊春微蹙眉头,将之前列的考官名单数了又数,实在是清奇。
这上面可无一个贫困,至少也是略有家产。
至少钱财一事并不十分紧迫。
不过莫惊春也清楚,钱财一事上的贪欲是永无止境。
如今只是看不分明,左不过还有时间,再一一细查便是了。
在即将入冬时,平静的京城发生一件大事。
谯国桓氏的下任宗子在京郊被将要入城的老齐王嫡子纵马踩死了,这可谓一石惊起千层浪。
封王者,单字为亲王。
“齐”称更是尊贵,乃是永宁帝的大兄封号,在朝野王爷里算是最最贵不凡的那一批,而他的嫡长子公冶留铭更是娇纵跋扈,即便是久不入朝,百官也多有闻名。而谯国桓氏乃是闻名世家,其下任宗子,恒生,其才学异常出众,大儒顾柳芳曾经赞叹不已。
谯国桓氏失了下任宗子,自然震怒,更是不依不饶。
而老齐王带嫡长子入京,本就是为了给太后贺寿,即便出了这般祸事,要让他交出得宠的儿子,那是绝无可能。
谯国桓氏在朝中也有为官者,而老齐王也是能上朝的身份,两边在朝中大吵特吵,两边都决是不肯退步。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捏着朝板站在旁边,听得头昏脑胀。
要说谯国桓氏的要求也算不得离谱,毕竟家族里的宗子无辜惨死,要凶手偿命也是实在。可齐王世子却连道倒霉,说是那日骑马在外,分明走得安稳,是恒生那厮莫名滚了出来,他来不及勒住缰绳方才惹出这等事来。
齐王世子的言语间,赫然还在阴阳怪气谯国桓氏是在碰瓷讹诈。
此话一出,登时气急了谯国桓氏使者,险些在殿前上演全武行。
直到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正始帝才咳嗽了一声,淡淡阻止了他们的行动,点了薛青等几个一并来查,这才安抚下了谯国桓氏。
要说谯国桓氏也确实是惨,毕竟要培养一个合适的宗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个宗子不仅要掌控家族,还要有长远的目光能够为家族谋求百年大计,恒生正是这二十年间最合适的人才,却骤出这般大祸,如何能让谯国桓氏甘心?
不过奇怪的是,齐王世子在知道会有薛青等人参查时,反而露出安心的感觉……那更像是,他也认定自己是无辜。
毕竟薛青的名头,借着与薛成的少许亲戚关系,已经朝野内外皆知,这是一个铁面无私的臭石头。
待下了朝,正始帝将礼部尚书和宗正卿等人叫入御书房,本是有事商量。等黄正合说完离开后,皇帝看向莫惊春,刚要让他将之前列出的宗室名单交上来,便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君闯了进来,他一脸娇蛮之气,看到正始帝就着恼地说道:“兄长方才怎不为我说话?”
这个一脸娇蛮,长相稍显柔美的少年郎,便是齐王世子。
老齐王这一生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