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抵住胸膛,恶意几乎从眼底爬出来,扭曲成诡谲的怪物,他低低笑着,他大声笑着,“不然……”
布帛破裂声,莫惊春的左手痉挛着撕开被面,右手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动。
再进一寸,便是帝王鲜活跳动的心。公冶启将弑君的选择按在莫惊春的手中,却更是疯狂邪肆,毫不留情。
“看,这便是结果。”
公冶启偏执地望着莫惊春的黑眸,将惨白的唇咬得凄红。
殿外天色暗沉,狂风呼啸,秋风萧瑟的寒意吹得落叶簌簌作响。风愈大,天愈暗,雷霆大作,狂雨胡乱拍打窗门。
水涨池塘破,风雨吹细芽。
耳边是公冶启狂乱的亲吻啃咬与污|言|淫|语,莫惊春从未想过帝王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原以为不会到这个地步。
右手那把利器跌落在床榻上,复被挣扎痉挛的手指按住,用力地攥紧在掌心。腥甜的血味一下子笼罩了这窄小的空间,公冶启停下动作,看向莫惊春的右手,晕染开的红色已经染红了床榻。
他掰开抽|搐的手指,掌心割开的伤口极深。
公冶启冷冷地看着那道伤痕,却猛地压下|身去舌忝舐吞没那溢出来的红血。
莫惊春痛得浑身痉挛,公冶启嘴角的猩红让他眼神更为可怖,“夫子,你说现在……”他抬手按住肚脐上三寸,“还在吗?”
他低笑着,字字句句却几乎将莫惊春压迫到了极致。
…
公冶启确实从莫惊春口中逼问出了最近让他郁郁寡欢的事情。
他慢吞吞给莫惊春包扎了受伤的右手。
那伤势很深,好悬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差不离了,流得那么多的血,再加上他本就在发烧,一结束整个人就晕厥过去。
所有的善后,都是公冶启一人做的。
他的脸色一直很平静。
只是在看到莫惊春时,眼底会有难掩莫测的意味。
莫惊春以为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公冶启也以为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论他对夫子有着什么念想,都不适合在这时候袒露,边关还要继续打仗,朝野风波未平。等他彻底肃清整顿,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正始帝原本是不会这般冲动,哪怕他待夫子,的确有古怪的执拗。
可当莫惊春从未如此抗拒在他面前袒露一处隐秘的时候,他心底的恶兽就发了狂,咆哮着几乎冲出牢笼,凶残骄戾的兽无法容忍莫惊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疯癫至极,也愤怒至极。
而他,与兽一齐,遵从了本性。
夫子哭得很可怜。
他很小心地护在小腹,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他的意识也让他无法自控地想保护那地方。他抽噎着,哭得狼狈,迫到极致时,哽咽着、被迫地说出了他藏有的隐秘。
莫惊春有个女儿。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暴虐的杀意,公冶启几乎控制不住。
而莫惊春似乎在那一刻意识到身上这人险些失控,他分明一边在哭,一边还摸索着去抱住公冶启的头颅压在脖颈边,“……呜呜呜。”
公冶启咬着肉磨了磨,最终还是没再咬开。
尽管先前已经有了个印子。
莫惊春自然会痛苦。
因为他一贯便是那样的人。
公冶启收拾好狼狈的莫惊春,将他整个塞到被褥里卷起来,冰凉的帕子放在额头给他降温,不耐烦地说道:“药呢,还没煎好?”
来诊脉的是老太医。
没救活永宁帝,却还是没被暴怒的正始帝杀了的幸运御医,他老神在在地说道:“若是陛下晓得心疼,就不该在宗正卿如此虚弱的时候做事。”
同时,他嘴巴也很不怕死。
公冶启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若是让寡人听到任何一点风声……”
老太医:“您该担心的是后宫。”
尽管正始帝的后宫里基本没人,但是除此之外……那些太妃,可全部都还在宫内。
正始帝至今也一个都没撒口。
正始帝不言不语,等药来了后,半抱半喂莫惊春吃了下去后,他重新看着面色潮|红的莫惊春,默默让他侧躺着。
既不压着兔尾巴,也不压着肚子。
完美。
然后他继续想莫惊春。
不知是不是曾经在翰林院的遭遇,莫惊春太过擅长隐忍,不管公冶启试图压榨出他曾经的快意,但最是出格也便是他和皇帝对打。
正始帝忽而沉默。
其实敢于跟他交手的,已是寥寥无几,尤其是愤而反抗的压根没得,如此说来,难道还是他待莫惊春过于刻薄?
正始帝愤愤,谁叫夫子总是藏得极深,身上又有着无尽秘密,叫人实在无法移开眼睛。
莫惊春,女儿,张家,张千钊,惠娘。
莫惊春虽然说得不多,而且断断续续,但对于曾经将莫家都扒了一遍的正始帝而言,这些人与情不过稍稍对上,就大差不差。如果不是惠娘死了,他大概会将她挖出来抽筋拔骨,认真想来,他倒是不嫉恨这些过去,可是这遗留下来的小祸害,忒是麻烦。
别看莫惊春得知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