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看起来几乎是做了祸事的局面下,公冶启在抓住一丝诡谲之事仍要思虑个分明。
他抬手擦过眼角,仿佛能将那里的淡红擦去。
是那时额头剧痛时流下的眼泪?
原来眼泪这般无用的东西,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溃莫惊春的防线。
公冶启低头,总算将折腾了一夜的手从兔尾挪开,那可怜的兔尾在离开温热大手后颤抖着缩成一团,像是再也不愿意被拉开那般,时不时哆嗦两下,可爱至极。
他将手指伸到眼前,看着指间和袖口的白毛,原来兔尾真的会掉毛。
那这溢满室内的浓香味,又是什么?
公冶启不满地蹙眉,这将他渴求的味道几乎完全盖住,反被这后来居上的奶香遮盖住。
奶香……?
黑眸猛地一震,他轻巧地换了位置,将晕过去的莫惊春翻了过来。
穿着的里衣凌乱不堪,唯独身前溢出大片的痕迹。
如同当初产|乳。
…
莫惊春是在交谈声里慢慢醒来。
他累得出奇,仿佛连胳膊都不想抬起,像是紧绷了许久,身上四处的肢体皮肉都酸胀不堪,感觉怎么都睡不够,但又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他略动了动,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闷胀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床上的动静就引起墨痕的注意,他忙去外间将老夫人和徐素梅请了进来。
连带着后面一个莫沅泽的小尾巴。
莫惊春躺在床上发懵,墨痕将他搀扶起来,身后塞了一个软软的靠垫,床前就围过来三张脸,最冒头的是莫沅泽,“叔,你怎么了?都睡了一天了!”
小孩的声音是最快最脆的,一下子将莫惊春拉扯回昨夜的场景里。
莫惊春的脸色微变,还在被褥下的手指紧握成拳,面上却是不显,沙哑着说道:“无碍,就是累了点,劳得费心。”
老夫人担忧地说道:“子卿,昨夜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昨夜在刘昊突然赶人后,莫惊春院里立刻就有人去通知了徐素梅,她原是想先不惊动老夫人赶来查看,却发现守在外面的侍从全都是生面孔,而且一个两个给她一种曾经在丈夫身上感觉到的杀意。
她当即按下想要发生冲突的墨痕。
徐素梅心里隐隐约约有着猜测,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当时说出来。可惜老人本来就觉轻,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动静,让人去一打听,便晓得府内出了事。
直到后半夜,方才有一个像是管事的家伙站在院内暗影处与他们说话,语焉不详地说道主子正在与太傅说话,扰了清静实在是对不住云云。
莫惊春哑着声音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都快酉时了。”
也就是说这一天都睡过去了。
怨不得屋内都燃上了蜡烛。
莫惊春疲累地说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徐素梅的脸色有点微妙,“他们是在卯时走的,院内的人都没撑住,还是阍室说人走了。”这其实有点奇怪,毕竟莫府的侍从都有武艺,其实熬上整宿不算难,又怎么会一齐在那个时候睡着?
大抵是他们不愿让人看见那位主人是什么模样。
可正因为这般,徐素梅反而确定那位的身份,心头惊起千层浪。
待莫惊春一一安抚过老夫人与莫沅泽,等他们按下心来后,莫惊春才去瞧大嫂,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过这位聪慧的女郎。
徐素梅望着窗外,老夫人正牵着小曾孙在外面闹。
莫沅泽闹腾得很,却也很细心地牵着老夫人的手,更像是他在照顾着长辈。他知道太奶奶的身体不好,所以要更小心谨慎。
徐素梅笑了笑,抽回视线,与莫惊春道,“儿孙都是债,如果沅泽能够像小叔这样便好了。”
莫惊春的脑袋靠在床板上,低笑道:“我宁愿他与我半分都不像,还是像他爹吧,是个大将军,大英雄。”
徐素梅顿了顿,轻声说道:“是……陛下?”
莫惊春的声音如同耳语,“陛下与太后生隙。”
仅仅是这么一句,徐素梅就已经心惊肉跳,不敢再问。其实昨夜她都担心小叔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好在清晨进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他躺在床上歇息的模样,让墨痕去检查,也说并没看见什么伤痕,只是室内不知为何燃着浓重的佛香,哪怕开窗散气,到现在也久久不散。
眼见莫惊春的身体尚可,也不像她所想那般出了什么问题,徐素梅就把心里最后一个困惑压下,笑着让他好好休息。
等到屋内只剩下莫惊春一人后,他闭着眼沉沉呼吸。
他清楚徐素梅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何陛下偏偏,就来找他呢?
自然不是没有帝王夜间亲至垂帘相问的美闻,可是这样的美闻出现在许伯衡,黄正合等重臣身上都不为过,落在莫惊春身上,便是天大的奇怪!
莫惊春重睁开眼,闻着屋内从醒来后就觉得古怪的味道,看向屋角的香炉,上头并未燃着白烟,可是味道为什么这么重?
他略坐了坐,掀开被褥起身,下意识就顿住。
方才太过僵木,他都没有发觉尾骨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