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赶到后台,试图护送黎觉予出去的周辰溥,正好看到黎昭怒喊“我恨你!”的场面。
他刚想安慰黎觉予,就看到那个搞事业搞得如火如荼的女孩,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上,满脸疑惑自言自语:“恨我干嘛捏,又不是我操控的聚光灯。”
得亏黎昭跑走不在现场,不然听到仇人说这种话,都得气死了。
周辰溥觉得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你们生来便注定争锋相对,黎昭又处处不如你,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原来她在跟我比?”
黎觉予不可置信的反应,比周辰溥还要夸张。
她心想:这个原主的记忆也太不靠谱了吧!过去得多目中无人,才会把周辰溥、黎昭、黄夫人这些身边人,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太傲慢了吧!
而现在,原主的无礼,害得黎觉予当场背起大锅。
她尴尬地撇开目光:“没办法,优秀的人就是这样的。”
“希望这个黎昭能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不然这后半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明明语气还是那个语气,但从舞台下来的黎觉予,遣词造句和之前截然不同——这才是周辰溥四年前偶遇的那个人,自信得光彩夺目。
就是说话的方式,像是小孩子一样。
周辰溥低眉浅笑:“现在知道自己厉害了?”
“嗯哼。”忽然,黎觉予面露极度的可惜:“早点认清这个事实,昨天我就能大赚一笔了。不要费尔森的遗产,至少得把改编电影合同签下来…”
“现在也不晚,我送你去美国大使馆。”
刚刚才转变好心态的黎觉予立刻认怂:“额,再等等吧,我再适应一下才说…”
…
玛丽.黎觉予登台卡尔登影戏院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全上海。
不少之前听说有中文歌剧,却下意识不看好,没来的人,纷纷表示后悔莫及。
天刚亮,就有人跑去打探影戏院的情况:“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不是黎昭主演吗?”
“黎昭唱得不错,就是年纪轻上台太害怕了,晕倒了。”
昨天在现场的人,说起昨天的事情就跟说书一样夸张:“当时舞台观众席全都闹哄哄的,大家都吵着要退钱、退票…直到角落中藏着的黎觉予忽然站起身,说她来表演。”
“哇不愧是百老汇女明星,本领太不得了,一开口,嗓音就跟北大爷养的夜莺那样…”
北大爷是上海出名的鸟痴狂者,养的夜莺品种昂贵,据说一个月要吃掉一百大洋的鸟食,贵养出来的叫声婉转高昂,如梦如幻。
用昂贵夜莺来比喻,可想而知黎觉予的歌声有多好听。
第一个人用夜莺去形容黎觉予,紧接着第二第三人皆是如此,最后没亲身观看舞台的人,居然在口口相传中,将“上海夜莺”这个名号打出去。
同天上午,申报、大众报主编在烟馆听到这个称号,立刻联系报工去改字。
当天中午十一点的报纸,首页[上海夜莺]四字印的极大,隔着半米都能看清的程度。
有身边不听歌剧的普通人,看到黎觉予和[上海夜莺]绑定,当即表示纳闷:“这个黎小姐,昨天报纸不还说她是[时尚标杆]吗?怎么今天又变成[上海夜莺]了?”
友人看向提问者,仿佛在看某个可怜的土老帽。
“你还不知道啊,黎觉予副业是开美妆沙龙,但是本业是唱歌剧的。曾经以华夏女高音的身份唱上百老汇,才华特别了得。”
提问者吓一跳:“天啊,世上居然有这么多才多艺的人?”
茶馆另一桌幽幽附和,含糊地说:“不止。”
因为没有主语宾语,所以提问者错以为这句“不止”的意思是:世界上除了黎觉予,还有其他多才多艺的人。
“谁啊?黎觉予的妹妹黎昭?”
“当然不是。我说的不止,意思是黎觉予不止是百老汇走红女高音,三国杰出彩妆师,还是现在上海畅销《梦》的作者。”
闻言,茶馆参与聊天者集体惊呼。
“这可都是现在最赚钱的行业啊,竟都被一小女子包揽了。”
最后一句话刚脱出口,说话者就被旁人狠狠敲击了。
“你这是偏见啊,搞事业的哪分什么男女,我们都要向黎小姐学习啊!”
被敲打的男人委屈捂着头,却没反驳这一观点。他转头看向留法归来的同桌友人,问:“你之前在法兰西学习,是否有见过黎觉予?”
从刚刚开始,就在茶馆专心喝茶的西服男人,语气淡淡地回复:“见过。”
“在哪?”
“法兰西公校,看到她白天上学,晚上卖花。”
…现在说话的西服男人,正是当初在留法西勤工俭学会的学弟。
三年前,他听学长说起黎觉予早晚干两份工,拼命生活的事情后,每每觉得工厂好累,学习好难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个姐姐,然后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完成学业。
最终,他以全年级第五名的成绩,带着铜质奖章回国了。
接过毕业证的时候,他问校长:“学校里有一个名叫黎觉予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