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物部将司便神情落寞起来:“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黎觉予瞪大双眼:“什么时候?”
“在你跟我告白那一天,我就恢复记忆了。”说起这段的时候,物部将司的眼神像是重现订婚宴当天,是那么悲伤担心又忐忑不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本打算在订婚当天说的,却没想到发生地震这种意外。”
和物部将司告白…黎觉予努力回想。
随后她惊奇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吗!”
“你居然早就知道…”黎觉予说话跟着心境变得无比慌张,刚刚强行假装的淡漠支离破碎:“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接受我啊?”
为什么在知道恶毒女仆试图欺骗少爷后,还要甘愿受骗?
这是黎觉予难以理解的事情。
甚至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都不认识物部将司了,面前站着的似乎是一个全新的男人。
以前的物部将司,绝对不会如此坦率,就算在谎言的引诱下成为情侣,他也是试探着,像一只怕生的猫咪悄悄靠近。
而不是像现在,那么直白地告诉黎觉予:“是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甘愿被骗。在后面长达一年的时候,我都在害怕。害怕你不想继续骗我,害怕我过于木讷对你失去价值,害怕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如果没有《京阪梦》就好了。”物部将司眼眸充斥恳求:“如果你此时此刻继续欺骗我,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听话,就算是活在编造出的幸福也没关系…”
黎觉予默默干咽一口空气,这也太刺激了。
“物部将司,你听说我…“
她正想将这个危险线边缘徘徊的男孩拉回正轨,门外钢琴声徒然变得尖锐、高昂起来,像是毕维斯兴致来了,在弹奏什么激昂进行曲。
音乐声传进厕所里,物部将司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迷离。
他身形前后晃动两下,像一个失去提绳的玩偶,即将分崩离析。
随后,他轻轻地说一句:“对不起。”后,整个人倒在黎觉予肩膀上。
这突然的意外差点让黎觉予惊叫出声,她顺势接住物部将司,手心和额角接触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跳动。
黎觉予顿时意识到什么,侧身关上房门,将音乐声和藏匿在阴暗处的林恩阻断在门外。
门外。
林恩最后看到的房门景象,是黎觉予和物部将司拥抱的画面。
这种本该生气的时候,他却惊奇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能是情敌物部将司实在太惨了。还以为对方是初恋、订婚,是最应该警惕的存在,林恩也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建立在虚幻高台上,摇摇欲坠。
林恩试图让自己代入物部将司的角度,都觉得好伤啊。
明明是受害者,反而像个承恩者一样,担惊受怕得要死…
算了!林恩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紧闭门缝处挪下来,紧盯手中瑞士表的时针分针转动,说:“就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后最好给我出来。”
至于黎觉予?当然是不能动啊!
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肯定都是孤男的错,黎觉予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跟着进去。
林恩对待喜欢的人,有自己一套专门的标准。
忽然,一个香气呛鼻的粉色身影从身边窜过,往厕所方向跑去。
林恩几乎不带考虑地瞬间出手——用一只手不客气地抓住对方后脖颈了。
他居高临下命令道:“厕所有人,着急的话就回家去。”
“你怎么敢抓我后颈!”黎昭看看被抓紧的后衣领,再抬头看看帅的不像话的法国男士,一脸不可思议:“我可是老板的继妹啊,你怎么敢赶我回去?”
“呵?继妹。”
如果换做毕维斯,可能就让黎昭进去了。然而现在站着的,是痛恨继母和那个傻逼继子大半辈子的林恩。
他吊儿郎当地冷笑道:“继妹吗?”
“难怪长得一点都不像。”
明明林恩没有说任何形容词,但根据林恩爱透黎觉予,甚至从巴黎追到上海的现实来看,黎昭明显能感觉到对面人看不起她,觉得她不如黎觉予。
“可恶,放我下来。”黎昭心疼身上的新衣服。
这可是她为了从门面上战胜黎觉予,专门从外滩购买的定制洋服啊!
“不行哦。”
林恩怕黎昭的尖锐乱叫惊扰厕所里的两人,拎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所以离开得迅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稍微停顿一下、犹豫一下,他必定会后悔,然后怨恨自己为何如此善良。
就三分钟,林恩心中苦涩足以催生恨意,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妥协。
喧闹声渐行渐远,狭窄细长的洗手间重归宁静。
双眼紧闭、倚靠在黎觉予肩上的物部将司,喃喃细语:“那人看到我们,不用安抚他吗?”
因为黎觉予也看到了,所以物部将司不需要直接点名是谁。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黎觉予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保持单手抚摸他细软头发的动作。
然后语气平淡到接近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