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冢大初日结束了。
这场时长足足三个小时的表演,给观众们留下了不少值得讨论回味的片段,譬如醍醐的一番娘役,黎觉予的独唱还有藤井的歌舞。
正当大家顺着人流走出剧场时,一个传闻突然在人群中兴起。
“听说了吗?独唱的专科生黎觉予,原来在舞台上受了重伤,被送到宝冢的西式医院了。”
“天啊?所以那个真的是摔倒?不是舞台设计?”
“是的,听说是一枚钉子,戳进了脚踝…”
“我还觉得她唱得特别好,看来实力不止如此…这女孩得多喜欢歌剧,才会这样不顾自己身体健康强行唱歌?”
…
一时间,交谈声四起。
前来观看宝冢歌剧的,大多数是感性的女观众,在听说表演出色的黎觉予负伤坚持后,纷纷对其表示感叹、敬佩、怜惜不已。
而这种复杂多变的情绪,还有戏剧性十足的剧情,成功抢占观众们的全部思绪,
手伤传闻爆发后,退场观众中再也没有人讨论普通完成表演的演员,而是一直车轱辘地重复黎觉予的舞台评价,有人说表演优秀、有人说演员漂亮又坚强等等…
而这些观众的评价,很大几率影响了记者的报道。
混杂在出场观众中的,大阪日报的记者,本来只想写一条以宝冢歌剧团整体为主的报道,听到群众的讨论后,慌不忙地检查相机底片。
“…该死!”记者无语。
他那台盖尔达相机,居然没能抓拍到黎觉予摔倒的照片,仅有的一张,却是表演者坐在舞台上,扭头看幕后的背影图…万幸的是,裙摆上的血痕拍得十分清晰。
“没有脸…应该也没关系吧。”记者喃喃自语,重新盖好相机的幕布。
在他脑海里,已经构想好明天报纸的排版——大幅宝冢歌剧团的介绍,小幅专科生独唱舞台的意外报导,不过这样的话,黎觉予算得上是一伤成名了。
深知报纸影响力的记者啧啧称道:“这伤,受得可真值。“
黎觉予这一受伤,不仅改变了报纸报道,观众舆论,还改变了物部家内部的想法。
将司跟着伤者去医院了,人群也在渐渐退潮,偌大的剧场,只剩下物部夫人和物部老爷两口子,并肩而坐一言不发。
“我一会儿还有外国客户要面见,你跟着司机回去吧。“
物部老爷不习惯这种两人单独相处的画面,找到机会就想逃,却被夫人一把抓住衣摆,出手迅猛和准确度不亚于视力正常人。
“夫人?“
老爷对妻子,有着莫名的畏惧感。
这种情绪无关于夫妻关系间,而是健康人对残疾人的畏惧。
“一郎,我有话对你说,请你一定要留下。“
物部夫人微闭双眼,脸上严肃的表情让听话者有种“等会话题一定很严肃“的下意识逃避。可作为丈夫,物部老爷只能硬着头皮:”请说。“
“请让将司和黎觉予结为夫妻,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愿。“
“不行。“老爷随即跳起,动作幅度之大足以窥视他的抗拒:”物部将司是家族精心培育的继承人,虽然我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谁家结婚,却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黎觉予在舞台上的光彩形象,出现在老爷脑海里,使他说话有些卡顿,只能不断重复:“总之就是不行,不行,不行!“
“一郎,你听不出来吗?我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物部夫人高傲而意志坚定,虽然她目不能视,却是一副威严的神态:”你放在茶室的东西,真当我不知道吗?“
“夫人?!“老爷神采奕奕的表情像镜子一样被打碎。
夫人看不到,不过她也不想看到。
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一场很划算的交易,我容忍你放在茶室的东西,你容忍将司和黎觉予结婚,这和你享乐的人生态度不谋而合,不是吗?“
“你是在威胁我?“
老爷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一抽抽跳动。
可能是在想:为什么儿子和妻子都一个样,喜欢用交易代替谈判?
说出“买卖“这个词时,母子二人有把他当父亲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
过了好一会,直到司机来问老爷是否发车前往东京的时候,老爷才迟钝地站起来身来,说:“让家里人,准备将司的纳彩仪式吧。”
司机觉得很突然,下意识回问一句:“对象是?”
但其实,司机心中早已浮现那道倩影了。
“黎觉予。”
丢下这个名字后,物部老爷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可想而知这场婚姻对于他来说,是多么不满意和不开心。而对于物部家的仆从来说,这场婚姻又是多么难以置信又不可思议。
——黎觉予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居然真的攀上高枝,一举飞跃大阪名门之首了。
“黎觉予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要和物部将司订婚了?一郎那小子居然也肯?”
物部家少爷即将纳彩的消息,没传到当事人物部将司和黎觉予耳朵里,倒先传到千叶县成田屋,堀越旬少爷那。
他现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