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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张跃民才踏着霞光姗姗而归。
张跃民看到爷爷奶奶和梁好运都在门口站着,眼巴巴看着北面,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没到跟前就下车,“怎么都在这儿?”
张爷爷张嘴想说什么,话没说出来,眼泪先出来了。
张跃民脸色骤变:“爷爷——”
“没事,没事。”梁好运连忙说:“其实也不是没事,是好事。”
张跃民张口想说,你又中奖了?!看到两位老人,连忙把话咽回去。继而想到今儿这边没有抽彩票的,不可能是奖券。不是奖券,他们家虽然亲戚多,可都需要他们帮衬,过来不打秋风就好了,咋可能有好事啊。
这些都不是,还能——张跃民心中忽然一动,不可置信地问:“录取通知书?”
张奶奶忍不住跟老伴儿夸赞:“咱们家跃民就是聪明。”
“跃民考上了?”
邻居公安同志端着碗从屋里大步出来。
梁好运:“应该是。”
“啥叫应该?”邻居糊涂了。
张跃民也想问:“是呀。你们没看?”
梁好运点头:“你的通知书,还是盼了三年的,我们没拆。我这就去拿。”打开衣柜,把藏在里面的通知书拿出来,就往张跃民手里塞。
张跃民连忙支车子。
邻居提醒:“从头上拆,别撕坏了。”
张跃民小心翼翼拆开,看到上面“帝都大学”四个字,顿时高兴的,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邻居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考上了。勾头瞅一眼,呛的险些咳出肺来。
这一声声震天般的咳嗽,不光把张家四口从惊喜中拉回来,也把他妻子儿子女儿咳出来。
邻居妻子吓得问:“出啥事了?”
邻居把碗递给她就去拍胸口,鼻子和喉咙眼的饭全部咳出来,邻居的双眼都红了——憋出了生理性眼泪。
邻居抹掉泪水,就忙不迭的跟妻子分享:“跃民考上帝都大学了。”
邻居妻子下意识说,不就是帝都——话到嘴边,娘仨同时看向张跃民,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他们这样反倒让张跃民冷静下来,微笑道:“只是帝都大学。”
“只是?”邻居惊叫。
邻居妻子朝他身上戳一下,注意形象。
邻居干咳一声,收起失态:“我们局学历最高的也不过大专毕业。你这是大学,还是全国最高学府。不论哪个专业,出来也是进国字头单位。”
“我这个还真不一定。”张跃民笑着说。
邻居忙问:“为啥?”
“我这个电脑。不是学电脑打字,而是编写里面的程序。比如打字软件。”张跃民道。
邻居转向张爷爷:“咱们国家有这个?我记得只有国外有啊。”
“正是咱们国家没有,我才要学。”张跃民道。
邻居禁不住感慨:“好志向。可是没有,回头学校咋安排?”
张爷爷大概听懂了:“跃民是想自个研究吧?”
张跃民点头。
邻居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想说什么,碍于两家相交不深,又把话咽回去。
梁好运看到这一幕幕,笑着说:“我特意找人了解过。跃民只要弄一个软件出来就能卖几十万——”
“几十万?”众人倒抽一口气。不过不包括张跃民,这点张跃民也找人了解过。
张跃民点头,道:“到学校里学两年,买一台电脑自个在家就可以弄。两不耽误。”
“这个工作好啊。”邻居感慨,“以前只知道大学生比中专生厉害,名牌大学比普通大学厉害。没想到,差距居然这么大。”
张跃民第一年参加高考时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谢谢罗兰香两口子。要不是他们使坏,他这辈子可能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张跃民嘴角含笑地微微点头。
邻居拍拍他的肩膀:“真不错。”转向儿女,“听见了吧?考个好学校,我和你妈一辈子省吃俭用存的,也没你们一年赚得多。”
两个少男少女不敢相信,总觉得张跃民吹牛逼。大学生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啊。
邻居的儿子问:“比做生意的还厉害?”
张跃民道:“别人劳心劳力,还要担心人算计。我只需动脑,足不出屋就能赚钱。人家要应酬,喝的胃穿孔,我爱喝就喝,不想喝谁也不敢勉强。”
邻居的女儿忍不住说:“可是,我知道的大学生咋没这么厉害?”
梁好运笑着说:“那你知道的肯定不是帝都大学出来的。帝都大学出来的卖衣服都比别人厉害。春秋服饰听说过没?”指着自个身上的红裙子,“以前在市里开过服装展,还自己创办了时装杂志。他们那个创始人,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毕业于帝都大学。”
“我的天!”邻居的妻子震惊,“那个老板不是个中年人啊?我瞧着跟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