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点点头,她也觉得那老者来的有些怪异。现下四处闹灾荒,怎么这老者一来便偏偏晕倒在她家门口了。
不过那老者开的药方是真,看起来也不像是诓骗她的。
阿青明年便要参加乡试了,这哑疾便是他的第一难题。虽然李清欢并不那么在乎阿青是否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在这个时代,功名利禄是唯一的出路。
特别是此次的灾情,令李清欢看在眼里十分心痛。若阿青今后真的能有所成就,当个真正的父母官,至少还能造福一方百姓。
阿青自己也表示想考取功名。
只是这两年李清华虽一直在替阿青寻访能治哑疾的名医,可惜都一无所获。而这次,有人突然说能治,她自然不愿放过机会。
不管能不能治好,她都想放手一试。
日子转眼过的飞快,阿青已经服用了一个月的汤药。
起初李清欢还满怀期待,不过眼看着没有什么成效,李清欢不由渐渐失望了起来。就连阿桃也越发觉得他们被老者骗了。
不过那自称大夫的老者依旧十分淡定,并开了第二张药方。
李清欢拿在手中对比了一下,发现其中只是稍微改了两味普通的药,又增减了一些份量。
李清欢怕不靠谱,还特意问过师父,又去镇上询问了好几家大夫,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敢抓药回来继续给阿青服用。
又一个月,眼看进入年底,老大夫的汤药也喝的差不多了,可阿青的嗓子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这次连李清欢都不淡定起来。虽然老者一开始只说一试,并没有保证自己能治好,但她还是有些失望。甚至开始同意了阿桃的说法。
也许这人当真只是为了骗吃骗喝罢了。
那到底还要不要治下去呢?
阿青吃了这么久的药虽未好些,却也没有严重。
李清欢还是不想放弃,因为她看得出来,阿青表面上好似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渴望自己和他们一样,可以正常说话的。
再等等看!
她想。
这次老大夫不再改什么药方了,而是决定用针灸的方法一试。
针灸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取出,还好临近年节,学堂早早便放假了。再加上今年是学堂的第一批学子在明年开春之际要参加乡试,所以假期提前了些。
当然,还有原因便是今年的灾荒,造成很多学子都无法支付束脩。之前孟夫子受伤,后只休养了几日便继续给学子们上课,可老夫子心里却对此不满,认为孟夫子完全是为了故意偷闲。
而后,学子们渐渐的交不上束脩,便令老夫子更加不满。
这不,早在一个月前,老夫子便以生病为由托词不去教学了。幸好有孟夫子支撑着,这才将学业提前教完放假。
听说近日来孟夫子也因超劳过度病倒了。
李清欢到是去看过两次,只是每次拿去的东西,孟夫子都坚决不肯收下,显然是铁了心不想欠李清欢人情,亦或者是怕被人再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
李清欢倒也不多想,只是觉得孟夫子为人正直,若当真一病不起,只怕学堂明年便办不起来了。
李清欢当着大家的面说起此事,满心担忧。大家都不时的插上几句话,除了不能言语的阿青和一直沉默的甄画,就连站住的老大夫也不由夸赞孟夫子为人高风亮节。
李清欢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是想让甄画知道孟夫子近日的状况,也是希望她能找机会去看看孟夫子。
因为她看的出来,这两人心中对对方皆有不同的情愫,只是他们脸皮薄,不肯承认罢了!
奈何她说了几次,甄画虽眉头微皱,却什么也不肯说,亦不肯前去探望孟夫子。而叫榆木脑袋的孟夫子主动来找,显然也是为难。
听说这几日官府张贴公文,说是今年灾情严重,圣上大慈大悲,决定对狱中一些罪犯从轻发落,趁此回家好好和父母子女团圆。
李清欢听闻这话,啼笑皆非。不知该说大魏的圣上过于昏庸,还是说过于精明。
眼下周县大灾,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官府放出从轻发落的罪犯,只怕是嫌难养活他们,想要放出来任这些人自生自灭!
只是那些人既然都是作奸犯科之士,又在如此关头放出,无疑是在逼着他们继续老本行,危害百姓。
看来这大魏的当真要亡了。
而这些都不是李清欢能想的。
她只是在想,如此一来,甄画之前不顾名声告倒李二娃的事情如此一来,便全部白费了。
一旦李二娃放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心理更加阴暗?或者再来找甄画纠缠?
于是李清欢决定找个机会先打听清楚孟夫子的意思,若是能及早促成二人好事,便也就不怕李二娃再心生邪念惦记甄画了。
此事紧迫,李清欢当日下午便以慰问孟夫子病情为由,前去探望孟夫子。
孟夫子病了好几日,整个人面色苍白,显然是还未痊愈。见着李清欢来了,他立即起身去给李清欢倒茶,双腿还有些麻木,却还不忘多留意一眼李清欢的身后。
见她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又不由的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