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凉不请自来了。
丘凉站起来,躬身道:“丘家人死后,臣发现自己的身世颇有蹊跷,暗中查探一番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前几日,臣见到了自己的生母。”
“哦?还有这等事?”文安公主微微挑眉,望着面色平静的丘凉,眼神深沉。
“臣不敢欺瞒殿下,此事还要从上次从大相国寺归来没几日说起,一天,铺子里来了一个怪异的客人,此人蒙着斗笠,所问之卦竟是国师的行踪,后来臣才算出国师的失踪与容妃娘娘有关,且人就被囚在大相国寺,那个客人便又登门,自称乃国师大弟子齐挽澜,臣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便暗中留意他一番,这才发
现了自己的身份,与娘亲相认。”
丘凉说得虚虚实实,反正这些事都无从查证,文安公主不信也得信。
文安公主心中疑惑顿解,原来起因在齐挽澜身上,那就能解释得通了,想来国师失踪前也筹谋了不少。
“丘师父与生母相认是好事,又何罪之有?”
丘凉状似纠结了片刻,躬身道:“殿下有所不知,臣的生母乃前镇南大将军丘鸣端的妻子,丘鸣端便是臣的生父。”
“接着说。”文安公主稳住心神,语气仍旧温和。
“臣得知此事,终日惶恐,便为自己起了一卦,想着若家父真是通敌叛国、弃城而逃的罪人,便自裁谢罪,结果算出家父当年便战死南疆,所谓通敌叛国并不属实,臣左思右想,这才来求见殿下,请殿下恕罪。”
丘凉说着,默默又跪了下去。
这坑爹的古代,天天跪,她都快跪习惯……
文安公主挑眉:“丘师父既然算出令尊是被冤枉的,又有何罪要恕,快起来,坐下说话。”
十九年前,她尚未记事,对当时发生的一切并不清楚,不过丘凉既然说丘鸣端是被冤枉的,那此事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怀疑丘凉话里的真实性。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勿用,她笃定对方不会骗自己。
因为谎言太容易戳破,更何况是在这种大事上。
丘凉领悟了文安公主的态度和信任,这才起身,安心坐下。
“臣有罪,让殿下忧心了。”
文安公主笑笑:“丘师父莫要见外,此事非同小可,可有什么证据能支撑你所说的一切,本宫自是信你的,但父皇那边,若想为令尊平反,还是要讲证据。”
若真能翻案,丘凉便能认祖归宗,昔日的四大名门之首丘氏一族,便能重入朝堂。
于她,于社稷都是好事。
这些世家只要安分守己不作妖,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况且丘氏一族贤人辈出,哪怕因丘鸣端一事远离了朝堂,在朝野间仍颇负盛名。
丘凉一听这话,不由心动,若是能翻案,自是最好。
可是去哪里找证据呢,等一下,她可以算啊!
还真是灯下黑,现成的便利都忘了。
“殿下,臣可以一试,最迟今晚便有结果。”
文安公主不由好奇道:“可是要起卦。”
丘凉点头:“以臣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办到,但若得宋见霜相助,此事或许能成。”
她如今虽能看人未来,但若是看不到的人,还需要摇卦。
“好,本宫等你们的好消息。”文安公主目送丘凉离开,想了想命人备马车,去了刑部。
此等要案定会经由刑部会审,万一丘凉那边没有收获,她至少可以查阅一番当年的卷宗,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边,丘凉离开公主府,便直接去了桃宅。
宋夫人一见到她便眉开眼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跟霜儿的婚期提前了,就定在年后正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马上就是腊月底了,还有十多天。
早点把婚事办了,她也好早安心,省得容妃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
丘凉下意识问道:“我娘亲也同意了?”
宋夫人顿时眉目飞扬:“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有了昨夜那一出,万事搞定,大姐都赖在丘宅一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全都是她的功劳啊。
丘凉由衷佩服道:“伯母智计过人,行事稳妥,简直无人能敌。”
宋夫人得意一笑,意味深长道:“少拍马屁,霜儿在自己屋里呢,你们小两口慢慢聊。”
说罢,喜滋滋地出了门。
女儿马上就大婚了,该操办的都要操办起来了,她忙着呢。
丘凉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有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岳母,还真考验她的心理素质,脸皮薄的还真架不住。
当然,她才不是脸皮厚,她是心理素质好。
丘凉挺了挺腰,缓步走到宋见霜门前,轻轻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