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只有他。
“有劳,我一切都好,请回吧”女子身形未动,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
好似早已习惯这样的对话。
齐挽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带一个人来见你,你们聊吧。”
语毕,他静静扫了一眼丘凉,转身离开。
“何人?”女子的声音又起,这次微微带了些波澜,似是想不出会齐挽澜会带什么人来见她。
丘凉呆住,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此人便是她在画面里看到的那个中年妇人吗?
是将军夫人庄晗吗?
是她的娘亲吗?
她在现代是个孤儿,来到古代也没有亲人,乍一知
() 道真相,知道无论古代的她还是现代的她都是同一个人,知道自己还有娘亲,她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说不出来的紧张,说不清为何,也不知该如何。
许是她沉默得太久,女子又重复了一声:“何人?”
“我叫丘凉。”丘凉艰难开口,语气莫名发涩,“我是镇南将军丘鸣端的遗孤,我来……”
“你是谁?”珠帘后的女子猛然转过身,不等丘凉说完话,大步跨来。
一双枯瘦的手才碰到珠帘,又倏然收回。
女子脚步匆匆,顷刻间又走回来,双手像是在脸上忙碌着。
珠帘轻动,女子终于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遮了面纱的脸,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殷切又怯缩地望过来。
她站在珠帘下,身子僵立,似是被定在了那里一般,双臂张开,手落在半空里,眼眶已然红透。
丘凉唇角紧抿,亦定在原地。
她好似知道是怎样的怯了,不是怕,是太过期待。
因为太过期待,所以在靠近的这一刻才紧张,才不安,才觉得怯。
丘凉无法形容这一瞬间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她只知道自己还未整理好心情,眼泪便先一步落了下来。
莫名其妙又情理之中,她竟是哭了。
从记事起就没有哭过的她,一向坚强自诩看淡世事的她,无知无识地泪流满面。
而只露出眼睛的妇人亦泪水盈盈,双手摆在半空中,颤抖,无助,又虚妄。
“你说…你是谁的孩子?”声音哽咽,未语泪先流。
丘凉抽泣着,泪水不受控制,恍若身体也在跟着抽泣,一下一下,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孤儿,她有娘,只是阴差阳错,隔着轮回,隔着十数年,不曾谋面。
妇人依旧抬着双臂,脚一下也挪不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丘凉,眸光哀切,贪恋,像在看世间唯一的珍宝。
她痴痴看着,却不敢向前一步,怕自己的双手会落空,怕自己又是幻梦一场。
丘凉强忍泪水,忍住抽泣,忍住满心依恋,一字一句道:“我叫丘凉,我爹是丘鸣端,我娘是庄晗……”
妇人骤然笑了,哭着又笑着,而后猛走几步,双手慌乱又无措地在丘凉身上比画几下,似是不知道该如何抱抱自己的孩子。
丘凉用力咬了一下唇,缓缓抬起胳膊。
母女俩终于抱在了一起,隔了异世轮回,隔了十九年缺守,终于抱在了一起。
“我的孩子啊……”庄晗悲呼一声,号啕大哭。
丘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有一次连成线,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她们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为何止不住哭泣,仿佛只有酣畅淋漓地哭一场,才能释怀心中的悲苦。
哭声透过那面墙,传到书架之外。
齐挽澜静立片刻,自言自语道:“哭吧,哭完哭干净,以后才能笑着生活。”
师父啊,您老人家
若能在(),也会欣慰吧。
说好的十八年?(),却迟到了这么久,久到他这一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敢听庄晗充满死寂的声音。
上天专爱折磨苦命人啊。
过了许久,铃声终于再次响起,这次走出来的是两个人。
母女两个一起走出房门,庄晗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抬头望天。
这个天,她有十九年没有看过了,这十九年,她躲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甚至不想活着。
支撑她到现在的唯一信念,便是女儿。
是国师说的是十八年,可是无人知晓,她没能按时见到女儿的这一年,是怎样得生不如死……
“娘,我们回家吧。”
“哎,回家,回家。”
齐挽澜上前一步,神色郑重道:“还不是时候。”
庄晗现在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在师父归来之前,不能出任何纰漏。
丘凉正欲说话,手被用力握了一下。
庄晗看向齐挽澜,眼底晶亮非常:“是时候了,哪怕只能和凉儿出去待一天,我也知足了。”
说罢,她拉着丘凉跪下。
“哎……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齐挽澜顿时无措,伸手想扶她们,又不知道该怎么扶。
庄晗抬头:“这一拜谢齐公子多年照料。”
随后,她又深深叩首:“这一拜谢国师慈悲心怀。”
叩首之后,她拉着丘凉起来,眼底笑意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