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顿,宋夫人又补了句:“两位老爷子仙逝后,庄家人与如今的李家关系并不怎么亲厚,反而与秦家酒阁被分出来的这一脉走得近些,如今的酒阁东家李刊与庄晗更是情同姐弟,不过在庄晗嫁入将军府后,两人之间就断了来往,传言是闹掰了,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信息量有点多,丘凉沉默半晌,才勉强消化。
宋见霜默默握住她的手,也解释了一件事。
“秦家酒阁推出新酒那日,我是因为看到了李崇淋的爹李家大爷,想到李刊也是李家子孙,所以才跟着进去瞧了瞧。”
如今李家已经没落,虽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也被抄了家产,若想起复,必然少不了钱财,李家大爷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楼上楼找李刊,其目的可想而知。
所以,宋见霜才留心观察了一下,同时发现盯着李刊的除了李家大爷之外,还有国师的大弟子齐挽澜。
彼时,她只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并没有深究,如今看来,恐怕还有她们不知道的内情。
如今李刊不在京城,丘凉去找庄晗之前,或许可以先去齐挽澜那里探探口风。
“众所周知,李刊近些年只有在酒阁推出新酒时才会回京,我们想进酒阁的后院,想来并不容易,此事急不得。”宋见霜看了眼宋云昙,有心稳住姨母。
宋云昙低头半晌,起身:“霜儿说得对,此事急不得,我出城一趟,回头再说吧。”
她好似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淡淡说完,便出了门。
十九年都过来了,如今知道人还活着,且近在眼前,她等得。
可她有太多话想说,她想去京外那个院子里待着,陪庄晗的衣冠冢待一会儿。
可笑的是,庄晗还活着,那衣冠冢毫无意义。
待宋云昙走后,宋见霜便拉着丘凉也出了门。
丘凉忍不住问道:“你说,我娘真的还活着吗?”
那个妇人是庄晗吗?
宋见霜握住她的手,微微扬唇:“或许,有个人能为我们解惑。”
那个人便是齐挽澜。
楼上楼雅间,齐挽澜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笑着倒茶:“见霜,丘姑娘,请坐。”
“齐伯伯,您与秦家酒阁的东家关系匪浅吧。”宋见霜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
“不错,这也是家师之命。”齐挽澜深深地看了眼丘凉,意有所指道。
师父失踪前除了吩咐他守护宋见霜之外,还安排了一件事,那就是关照好躲在秦家酒阁的将军夫人庄晗。
宋见霜心里了然,问道:“齐伯伯能见到秦家酒阁后院的那位夫人?”
齐挽澜淡笑不语,手一遍遍地摩挲着茶盏,目光深远。
这一天总算是到了,师父他老人家也快归来了吧。
“若我们要见那位夫人,齐伯伯可愿引荐?”宋见霜又问。
齐挽澜推开茶盏,看向丘凉:“十九年前,家
师曾救下一个女婴(),且亲自秘密护送出京?()?[(),我猜丘姑娘便是那个孩子,我可有说错?”
丘凉保持着面上平静,迟疑了一下,默默点头。
原来那个与丘瘸子有着十八年之约的人是国师,而本该按时去宋家村接她的国师却早在八年前便被幽禁在大相国寺的地牢里。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若不是她魂归百钺,原来那个缺了魂的傻子丘凉就惨了。
齐挽澜见她点头,笑着起身:“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她。”
他说的是你,只指丘凉。
丘凉不自觉地看向宋见霜,目露询问,那就是,她去吗?
没有宋见霜跟着,她有点怯啊。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怯,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或许是想到要见的人可能是自己娘亲,忍不住心生紧张。
人在紧张无措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依赖最亲近的人。
而丘凉最亲近的人,是宋见霜。
宋见霜垂眸想了想,点头:“去吧,我回去等你。”
“好。”
走出楼上楼,经过神机妙算铺子,就来到了秦家酒阁外。
齐挽澜带着丘凉直奔后院,到了院门口,果然见护卫层层把守。
“是我。”齐挽澜拿下斗笠,露出自己的脸。
护卫显然是识得他的,瞥了眼他身后的丘凉,便挥挥手,放行。
后院开阔又幽静,里面竖着几座高阁,齐挽澜轻车熟路地走进其中一道门,来到墙边的书架前,挪开一摞书,摸到藏在后面的一个绳头,轻轻拉了拉。
不多时,一阵铃响,似是回应。
墙面转动,书架缓缓移开,露出藏在里面的房间。
齐挽澜抬脚走进去,丘凉紧随其后。
房间很大,他们似是来到了客厅,厅中立着高大的绣屏,绣屏旁边是一道珠帘。
珠帘之后,站着一个人,透过帘子只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形,背对着这边,似是个纤瘦的女子。
“齐公子吗?”
一道沙哑、幽沉的声音响起,落在耳中有些难听,甚至透出几分死寂。
齐挽澜应道:“是我。”
李刊不在京城,能在这个时候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