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明家培训过的:“在巴黎。”
“学什么专业?”
“文学。”
百无一用是文学,不容易穿帮。
玛丽若有所思地独自呢喃:“莫里哀,巴尔扎克……嗯,法国确实有许多优秀的文学家,但是在我看来,最优秀的文学应该在中国。你去法国学文学,太可惜了。”
她说的作家,月儿一个都没听过,月儿也无意与玛丽攀谈,只待熬过了量尺,赶忙从隔间走了出来。
“韩,你和夫人需要最终确定一下选择哪条裙子,我会根据夫人的身材进行修改,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韩江雪又翻了翻手稿:“都是平面化的东西,很难看出哪一件更适合我夫人。不如你就把我挑出来的这十几条都做了吧,哦对了,我们在天津待的时间不长,可能需要加急。”
玛丽连忙摇头,碍着对于绅士自尊心的关照,她压低了声音:“庄蝶的每一件衣服都价格不菲哦,即便我可以看在旧交的面上免了设计费,其他费用仍旧高昂。你还是选择最喜欢的一件吧。”
韩江雪食指抵着下唇:“不菲,能有多不菲?”
玛丽想了想:“十几套衣服,或许够一家人生活几年了吧。”
韩江雪笑着凑近玛丽的耳边:“放心吧,我或许,比你想象中更富有那么一点点。”
旋即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保持了礼貌的姿态对服务员说:“麻烦帮我算一下刚才这些件衣服需要多少钱,我来结账。哦对了,别忘了玛丽设计师的设计费。”
住在法国的四年,玛丽眼中的韩江雪就是一位刻苦到如同苦行僧一般的中国留学生,对人慷慨于己严苛,倒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丰厚的身家。
“看得出,你很爱你夫人。”
韩江雪想了想,手掌轻覆在月儿的手上:“我只是觉得我的夫人应该因为嫁给我,而更漂亮。”
韩江雪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店里有已经做好的成衣么?这几天我和夫人需要出席一些晚宴,但我夫人带的都是中式旗袍,我想给她买几件可以这几天穿的洋装。”
“有倒是有,不过既是成衣,就容易与旁人穿得一样,没有独一无二的特别感了。”玛丽想了想。
而一旁的服务员为了业绩自然是能卖出一套是一套,赶忙打断玛丽的话:“也不尽然。玛丽设计师您忘了,我们是有高定的样衣的。”
作为设计师,玛丽如何不知道样衣的存在?
“那些样衣,为了好看,都是最小的尺码。对于身材要求极为严苛,胸型,胸围,腰围,都太过苛刻了……”玛丽低头看了一眼记录下来的月儿的尺寸,想了想,“不过夫人的尺码倒是可以试一试。”
最终,月儿被套进了一条洁白如婚纱一般的短款连衣裙内。衣服与身体严丝合缝地契合着,仿若这就是按照她的身形打造的一般,洁白而美好,干净得如同出水芙蓉。
月儿的心砰砰跳着,这是她第一次穿洋装展现在韩江雪眼前,这种激动的心情,无异于当日婚礼上,挽着明秋形的手,慢慢走近他。
玛丽也看出了月儿的激动,她拍了拍月儿的肩膀:“不必紧张,你真的太美了。”
在更衣室帘子拉开的一刹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韩江雪乍一抬眸,正触见月儿含羞走来的身姿。
韩江雪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眼欣喜地看着他的小夫人,眼底竟然湿润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新婚燕尔,朝夕相处,可再次看见妻子穿着白纱走向他的时候,他仍能悸动如初次相见。
太美好了,这不是单纯的欣赏美人的美好,是发自心底的,酸软到不能触碰的,视若珍宝的美好。
月儿见他湿了眼眶,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她太保守了,不曾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因为她穿了一件白纱裙而落泪。一旁的玛丽却感性许多,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好像在见证一场婚礼一般。
“太感人了,真的太感人了……”玛丽哭得泣不成声。
一旁的服务员尴尬地笑着,仿佛在看三个傻子。
就这样,韩江雪把店里仅存的十几间高定样衣都买了下来,又给月儿订了十几条裙子,转头又上楼买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手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家服装店。
月儿看着卫兵小心翼翼地捧着高高一摞礼盒的时候,走到韩江雪身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低语了句:“谢谢。”
更多的,是在心底说的。他听得到便听到了,听不到也没什么。
可最终,韩江雪还是把这蚊子叫一般的细小声音收入耳中。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男人给女人买东西,可不是为了一句谢谢。”
月儿记得,这是他为她买下高价砚台时说的话。
但她一直没问的是:“那是为了什么?”
韩江雪思忖了一下。
“什么都不为,这是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夹子,更新由零点改到21点,仍旧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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