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浓抹总相宜。”
月儿用手肘轻轻怼了韩江雪一下:“也不知道害臊,拿我比西子,人家心里一定在想,哪里来的东施效颦。”
服务员一听赶忙附和:“先生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韩江雪一挑眉:“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们眼里,我夫人就比不上西施么?”
服务员被韩江雪凌人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不不不,夫人确实美貌,堪比西施。”
这二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奉承话,夸得正主一身鸡皮疙瘩,她伸手轻拍了韩江雪的臂膀:“好了,越说越没正形了。”
服务员看着二人如胶似漆的状态,再配上不俗的穿搭,可以确定这是今天来的大客户了,于是赶忙推荐起了他家的高级定制服务。
“我们庄蝶公司最独特的就是尊贵会员高级定制服务,设计师全部都来自法国,设计出的每一套衣服都是全天津,甚至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
韩江雪一听,来了兴致:“这么长时间了,确实没见过你穿洋装,不如做几件连衣裙。”
月儿心里却打起了鼓,先不说洋人的衣服她穿不穿得习惯,就说那设计师来自法国,倘若当着韩江雪的面,设计师想要攀谈起来,岂不容易露馅?
月儿赶忙拒绝:“你不是说来带我买包么?衣服我带的够多了,不必再买了。”
服务员哪能让到嘴的肥肉溜走,赶忙附和:“包也有的,三楼全部都是包,我带夫人上去看看?”
月儿正打算答应,韩江雪却说:“买包不着急,先做几套衣服,然后再去买。”
月儿拗不过韩江雪,只能如同踩在刀剑上一般心不甘情不愿地上楼,来到了洋装区域。
宽摆细腰的各式连衣裙被套在假人模特身上,月儿心不在焉地挑选着,等待高定设计师的到来。
月儿从没有想过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竟能煎熬如同百年。她感觉额间已经泛起细密的汗珠,双手紧攥着,咬紧牙关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一位高鼻阔目,梳着短发的优雅洋人,穿着中式的旗袍,款款而来。
玉手镯,玉耳坠,甚至手里还攥着一方浅色的帕子,如若不是一张十足十的洋人面孔,恐怕都会把她认成是中国名媛了。
韩江雪在见到了这位设计师的瞬间,脸上先是惊讶,转而变成了温暖的笑容。
他走上前,绅士地敞开怀抱,与这位洋设计师拥抱了一下,双手仍是虚掩的,旋即是短暂的贴面礼。
月儿不解其中意,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韩江雪果然是喜欢洋人这一款的。如此想来,更觉得自己如同山中的野麻雀,危机感油然而生。
韩江雪说了一串月儿的水平根本听不懂的法语,那设计师却摇了摇头:“韩,这是在中国,你应该和我说中国话。”
月儿讶异于她发音如此标准,丝毫没有洋人的腔调,甚至尾音处还带着一点天津口音。
韩江雪轻哂:“还是老样子,对中国如此痴迷。”
原来,他们认识。
玛丽俏皮地一偏头:“中国的历史,文化,甚至像你一样绅士帅气的男人,都足以让我痴迷。”
本就自卑的月儿听到这句话,整个脊背都僵硬了起来。她一方面恨不能就地消失,不必在此相形见绌。另一方面又满腔酸楚想要冲上去揽住自己的男人,他是她的,谁也不能惦记。
韩江雪笑着摇头:“你呀你,永远都这么爱说笑。要记得你可是位已婚的夫人,不能再拿我开玩笑了。”
“我丈夫远在法国呢,再说了,他对于我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从来都不介意。”
“他介不介意,我管不了。但是我现在与以往不同了,我怕她会介意。”
“她”字音拉得很长,足够韩江雪转头看向把不开心都写在脸上的月儿。
“这位是我的夫人,明如月。恐怕要令玛丽小姐失望了,我这么‘绅士帅气’的男人,只能给她一人欣赏了。”
月儿知道避无可避,也只能咬牙上前,露出如盛夏繁花一般的笑意,学着韩江雪刚才的模样,与玛丽拥抱了一下。
热情如玛丽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月儿带来的困扰,拉着她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圈,然后一脸赞美之色地对韩江雪竖起大拇指。
“听说你结婚了,我还想不是我一个人失望,是全中国的女人都要失望了。结果看了夫人,中国那个词怎么说的……闭月羞花,对闭月羞花。原来全中国的男人也要失望了。”
月儿觉得这座洋楼一定是蜜罐子泡过的,在楼下便被夸得一身鸡皮疙瘩,又被玛丽夸得如此飘飘然。可她还是没有搞清状况:“你们……认识?”
“是,玛丽是我在巴黎留学时候房东的女儿,是个中国通,原来总央着我学中文来着。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
原来如此。
夫妇二人在热情的玛丽引导下,翻看了许多玛丽的设计手稿,从中挑选了十几套最喜欢的洋装连衣裙。
在量尺的时候,男士回避,玛丽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你也留学法国了?在哪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