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魅魔,寻常人类根本招架不住的。
他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伸手拉住蔺尘的领口,抬起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亲吻不再那样急迫,它是从容的,如同已经消融的春溪中潺潺流动的溪水。
蔺尘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简青,主客转换,反客为主的简青将他抵在床头靠上,啄吻着他的唇角。
他就像是一个专心致志的艺术家,一点点的细心雕琢着自己最真实的作品。
从额头到鼻梁、耳垂到眼角,最后流连过唇.瓣和锁骨……
他咬着蔺尘的衬衫扣子,随着一声轻轻的响声,扣子应声解开,敞开的衬衫领口下,露出大片大片的瓷白肌肤。
蔺尘有腹肌,但并不夸张,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恰到好处,自然流畅又富
() 有张力,像是古希腊最著名的雕塑家所出的精品。
蔺尘浓黑的睫毛轻颤着,一直平稳的呼吸也波澜起伏起来。
简青和他的鼻尖挨着鼻尖,声音仿佛从自己的身体中传出来——
他浅色的眼睛流淌着蜜糖一般的暖意,吐气温暖:“……做吗?”
……
将近凌晨的时候,洗漱好的简青回到办公桌旁,企图亡羊补牢,看看一晚上能否像精卫一样,填满永远写不完的作业这个大窟窿。
然而,他的填海计划还没来得及动手实施,就被蔺尘打断。
这人已经知道了简青的习惯,手臂向前一捞,不由言说的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简青捞进怀抱中,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简青挣扎未果,只能轻轻地叹着气,声音带着暖洋洋的笑意:“干什么?”
“该睡了。”蔺尘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这人应该是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了,声音都有些闷,“这么晚不睡,是打算干什么?”
简青张了张口,揶揄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没吃饱?”
“……”蔺尘穿好衣服之后,俨然就成了一个正人君子,“你怎么天天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简青已经洞悉了这人,懒得理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道:“后天别来了。”
蔺尘立刻抱着他细而薄的腰:“……不许。”
他闷了好久,忽然说:“你好不懂浪漫。”
简青没想到这个词竟然有一天能从蔺大教授的口中说出来,当即轻笑一声,在蔺尘看不见的地方挑起眉梢,微微弯起的细长眼角都带着笑:“这么说,你应该挺知道浪漫的?那我想请教一下蔺老师,请问一下您觉得的‘浪漫’指的是什么?‘不浪漫’又指的是什么?比如我下了床就去做作业?”
“……”蔺尘,“别人都会温存的。”
简青逗他:“就这样抱着?”
说罢,他在蔺尘怀中挣动起来,手脚不小心擦过很多不该碰的地方。
很快,简青就感受到“坐怀不乱”的蔺教授应当是想到了那些“没用的东西”,连勾着他腰的桃心尾巴都滚烫着。
他的声音带着难得一见的沙哑,伸手制裁简青乱动的手脚,低声告诫:“别动。”
简青被他按着手脚,完全是一个被制服的姿态。
然而,他神色还带着一点儿随意的轻慢,低低笑着,长手一捞,从床头柜上捞起一支烟,当着蔺尘的面点燃。
橘红色的火光燃烧着,雪白的纸张漫上一层明亮的金边,忽明忽暗的色彩在两人相对的眼睛中闪烁着。
简青揽着他的脖颈,和蔺尘交换了一个有些呛人的吻。
清润的嗓音从唇齿之中溢出:“按照蔺教授的说法……这是不是应该叫事后烟。”
“……”
两人闹了一会儿,简青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任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忽然听见蔺尘的声音落在耳畔,极近又极远,仿若遥远的、被寒霜浸染的天穹,充斥着不真实感:“简青。”
蔺尘很少这样直白地叫他的名字,即使是在最动情的时刻,才会偶尔在失神的片刻呢喃着这两个字。
简青有些困惑地看来,长烟夹在食指间,明灭的火光随着呼吸轻颤着:“怎么了?”
蔺尘却长久的沉默着,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用一种随意的语调开口,仿佛在告诉简青,这是一个可以随时拒绝掉的邀约。
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不敢直视着那双眼睛里明亮的烟火:“……或许你有想过,好好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