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何能让它们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也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予它们任何是否要接近他的提示。
正是这种富有迷惑性的气质,让小怪们产生了些许犹豫。
到底是上前,还是原地折返?
但是……但是……
他怀里的那个人类……也太香了吧。
这个念头再一次翻涌上来,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摧毁了小怪们建立起来的抵抗措施。
终于,为首的长舌怪终于抵挡不住诱.惑,率先扒住窗沿,企图从窗户外翻进来。
它甩着长长的舌头,绿色的黏液顺着它的动作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然而,它破烂的四肢还没落地,就感觉没有知觉的脸部遭受到了一记重击——
嘭——
随着一声巨响,那扇原本半开着的窗户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关上了窗!
那些原本费劲的扒在窗沿上的小鬼们再也支撑不住,纷纷从窗沿上掉落下去,失重感让它们爆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彻整个盛大公寓!
简青自然听到了这些异响,他原本想要挣脱季凭舟桎梏的双手也被迫停了下来,安安分分的当一只安乐乡中的金丝雀。
那些不死心的长舌怪们被季凭舟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它们纷纷扒住装载在墙体外面的空调线路,不折不挠的朝着上面突击。
不知过了多久,简青才听见了身前的人传来的一声似是无奈、似是不耐的叹息。
“吱——嘎——”
老旧的窗户再一次被推开,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难以形容的腥臭气息从窗外吹了进来,大部分都被季凭舟挡住,少数则吹拂到了简青这边。
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再一次翻涌上来,简青强行按捺住干呕的欲.望,落在季凭舟衣摆上的手指紧紧的抓紧布料,攥出一条条细小的褶皱。
然而,想象中的厮杀和尖叫声并没有到来。
简青只能听到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还有小怪们来不及开口就被打断的嘶声尖叫。
无数冰凉的、带着腥臭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夏夜涨潮的海水一般,徐徐的漫上了简青的脚尖。
他能做的只有蜷缩在季凭舟的怀中,当一个毫无作用、亟待保护的菟丝花,仅此而已。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夜风凉凉的灌进窗内,吹动一室地板上流动着的暗色液体。
简青终于听到了季凭舟略带满足的呼吸声。
他眼睛上覆盖着的那只手掌终于被拿开,黑暗的景象就像是徐徐展开的一幅画卷,再一次出现在了简青的视野中。
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破碎的组织、粉红色的软肉,和那些圆滚滚的眼球。
他再也控制不住,低下头,在季凭舟的怀抱中干呕着,几乎要将自己的胃也吐出来才肯罢休。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他,就像是在欣赏、打量着一件为自己而生的艺术品。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垂着眸,轻轻拍着简青瘦弱单薄的脊背。
“没事。”季凭舟弯下腰,轻松地拦腰抱起了简青,带着他朝着卧室里一直被忽略的那张床走去。
皮质硬底鞋毫不留情的踏过血肉,眼球在他的鞋底一个个爆裂开,发出轻轻的“噗噗”声。
简青的眉心重重一挑,太阳穴仿佛也遭到了重击一般,像是被一把小锤子紧紧敲着,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片花白的视野中,他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看见面前季凭舟那张放大的、苍白英俊的脸。
他的眉眼很是深邃,上目线深深,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
然而,那双眼中含着的情绪并不柔软多情
,看待世间万物时,都带着冰冷的睥睨。
“青青,别怕。”他低声说,温柔的嗓音中带着浓厚的诱哄意味,像是安抚,又像是蓄意的引诱,“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以后,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
他抱着轻轻颤抖着的简青走到床边,温柔的让他坐在床上。
不远处,方才被季凭舟踩踏过的那些血肉和污损奇迹一般,缓缓地游动起来,像是接受着什么力量的引导,纷纷钻进了那些逶迤委地的红色幔帐中,顷刻间,地板又恢复了原先干净整洁的模样。
简青的眼睛微微睁大,身子微微发着抖,连脊背都冒出一阵细细密密的汗。
原来,他预估错了。
……他真的,已经不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季凭舟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个绝情嗜杀、暴戾冷漠的……怪物。
季凭舟似乎没有读出他微微震颤着的眼瞳中流露出的恐慌,他俯下身,半跪在简青面前,温柔地抬起他被污水玷污的那只白瘦脚掌,用自己的衣摆为他擦去那些令人无法忍受的污损。
“你看你,多不小心,弄得这么脏。”季凭舟温柔地数落。
他跪在地上,替简青换上一双干净柔软的拖鞋,就像是一个为至高无上的王效力的信徒。
做完这一切,季凭舟终于抬起头,对着他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一口牙:“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