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总透露着这样无力又颓靡,缺乏生命气息的苍白来。
亚连的手有气无力地从被子里伸出,像是新树的芽一般生长出来又攀到我手腕。
下一刻,他用力地从掀开被子,像是炮弹一样朝我扑过来。但是他已经太虚弱了,他最终只是无力地扶着我的肩膀,以一种瘫软的姿态躺在我怀里,而我只是被他的力道带得晃了晃。
亚连的体温很高,我不确定是因为他刚醒来还是因为他有些发烧,我只是扶着他的腰,低声道:“你好好休息吧。”
亚连没有说话,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脖颈,几秒后,肩膀剧烈颤动起来。我感觉到大颗大颗的凉意与湿润打在我的脖颈与肩膀上,让我也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哭了许久,哭得我几乎感觉到他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我见过亚连哭过很多次,但他的哭总带着颐指气使的愤怒与懊恼,并不像此刻隐忍。
对于亚连来说一定很痛苦,对于我来说只觉得轻松。
亚连都已经这个状态了,对所谓自由或是爱情的幻灭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火焰熄灭后人生会顺利很多,因为摸着黑行走只要能走完一段路就好,不会再思考自己到底在摸着什么、踩着什么、渴望着什么去走过这条路。
我静静地听着他哭,许久之后,他才止住了泪水。
亚连抬眸望向我,我看见他苍白的脸有了漂亮的色泽,唇瓣也有了些血色,这反而让他看起来比方才气色好多了——即便他的眼神之中有着破碎的光芒。
亚连话音很是艰难,声音沙哑地道:“你……把属于我的订婚戒指给了斐瑞。”
他道:“你骗了我。”
我道:“对不起。”
亚连道:“没有关系,我还是会恨你的。”
他望着我,突然笑起来了,“你会和我一起下地狱的。”
我顿了下,道:“我已经在了。”
亚连的笑意淡了些。
我又道:“看到你的一瞬间,就已经在想,这里真是地狱。”
“你和江森的订婚在即,我很抱歉我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彩排,但是我是衷心祝福你和江森的。”我伸手抚摸了下亚连的头发,他深深凝着我,我又道:“我来到这里,是江森带我来的。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他很爱你,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感情,而我和他相比更是不值一提。即便他觉得你对我有着其他的感情,但他依然愿意将我带到你面前,只是为了让你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他……才是最担心,最在乎你的人。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
我把很久没见过少爷这么在乎一个人这句话吞下喉咙,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正直的人了。”
亚连安静地听着,却并不愿意放开我,而是紧紧地拥着我的腰部,贴近了我。
玫瑰的芬芳让我有些口干舌燥,他的体温更是让我有些冒汗。
我推拒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亚连,不要这样,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话音刚落下,我听见他耳边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声。
我惊异地望他的脸,却见亚连褐色的眼睛倒映着奇异的色彩,下一秒,他将唇贴到了我的耳边,低声道:“我一直打算和你见最后一面。”
亚连的笑声伴随着热气扑在我的肩膀上。
下一秒,我感觉肩膀上陡然传来一阵尖锐感,极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
我草,什么东西?!
我用力将亚连往后一推,连忙低头,却看见一管针剂扎在我肩膀上。
“砰——”
亚连被我推到在地,身体撞到地板上。他半点不嫌疼,一面大笑一面望着我,脸上有着某种近乎甜蜜的光泽。他没有急着起身,竟直接跪在地板上匍匐过来,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见他宽大的睡衣下是消瘦的身体,衣摆摇曳着。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用力拔出针管开始查看。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针管上的字,额头一阵阵冷汗。
亚连却这样匍匐着,伸出手摸着我的小腿,再次攀附过来。他一把将我手中的针管抢走扔掉,将我推倒在床上,将脑袋枕在我的胸口上。
我的身体几乎要陷在柔软的床上,天花板上灯光映照在丝质帷幔上,像是流动的彩色的河水。
亚连便压在我身上,黑色的发落搔得我脖颈发痒,我只觉得身上愈发疲惫。
我踏马真服了,真把我当小白鼠是不是?!
李默一次你一次,下一次是谁!
可恶!我不会真要死了吧!
我道:“亚连,是、是什么?”
我感觉我的舌头有点重,以至于我结巴了起来。
亚连轻声道:“是让你跟我一起死的药。”
他笑出声来,侧过头,用唇亲吻着我的脖颈,又一路亲到下颌。
玫瑰信息素狂乱释放,我几乎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涌向我的玫瑰,它们生长在各个角落,几乎要将我绞杀。
妈的,你别放信息素了,我快昏迷了,心有余力不足啊!我在临近昏迷前夹紧了双腿,以避免因死后四肢没硬其他硬这件事被报道然后被嘲笑一辈子!
我感觉身体一阵阵下坠,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