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猛地停下来, 缓缓转过身, 用不太确定的口气问:“爷, 您是跟奴才说话吗?”
“甭在这儿跟孤装傻充愣。”太子转向石舜华, “爱妃, 什么事不能让孤知道啊?”
石舜华头皮发麻。
“爱妃”两个字对石舜华来说很陌生,每次太子这么喊她都有事, 而且没好事。石舜华的第一反应是听太子的心里话, 听到太子怀疑她又瞒着他干坏事, 不禁想念两年前的太子:“一点点小事。”
“哼!”太子瞥她一眼, “你觉得孤信吗?嬷嬷,抱弘晏、弘曜和弘皙出去。”
弘晏抱住石舜华的胳膊:“阿玛,别打我额娘。”
太子愣了愣:“打谁?孤打你额娘做什么?”
“爷,弘晏是见您脸色不对,又想挥鞭子打人。”石舜华道,“他屁股上的鞭痕还没完全消下去。”
太子明白过来, 很是无语:“孤不打你额娘。”只是想掐死她,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闯祸,“阿玛跟你额娘说点事。”
“真的?”弘皙很怀疑, “阿玛,您教过儿子, 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啊。”
太子心梗:“行,你们留下,成了?”说着, 看向石舜华,无声地问,他仨留下没事?
“没事。”石舜华笑道,“真不是什么大事。皇祖母今儿去给四妹添箱,听说在公主所待了好长时间。妾身好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叫晋江盯着点。晋江,出什么事了?”
晋江下意识看石舜华。
太子嗤一声:“看她做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嗻。”晋江一哆嗦,连忙说:“刚刚有个宫女跑去乾清宫找皇上,奴才看见就问当值的侍卫,出什么事了。侍卫说他也不清楚,只看到那名宫女是从北边过来的。奴才估摸着她可能是四公主的人,又见她满脸焦急,才说出事了。奴才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太子不信:“真不知道?”
晋江:“奴才真不知道。”
“阿玛,儿子知道晋江不知道。”弘皙道:“您进来之前,晋江刚出去。”
太子想了想:“你先退下。小顺子,去打听打听四公主那里出了什么事。”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小顺子回来禀报:“四公主的妆奁里掺杂了好些次品,首饰缺斤短两,嵌的宝石、珍珠也和礼单上写的不一样,三等东珠充当二等。
“奴才到公主所时,皇上大发雷霆,吩咐四公主的人把妆奁全部抬出来挨个查看。奴才回来的时候,四公主的院子里已摆满了。”
太子瞥石舜华一眼,见她很是惊讶,嗤一声,装,使劲装:“是不是很意外?”
“内务府的人简直胆大包天!”石舜华不但意外,还很生气,“爷,这事必须严惩。”
太子摇头失笑,还在这儿装呢。于是就说:“小顺子,再去打听打听。”随即转向石舜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事你事先不知道?”
石舜华心中一凛,她男人又聪明了,居然不是问这事是不是她搞出来的:“不知道。不过,妾身知道内务府的人胆子大,也曾跟谢嬷嬷和阿笙唠叨过,内务府的人会不会在四妹的妆奁上做手脚。
“四妹下嫁意义重大,妾身想到这一点又觉得内务府不敢捣鬼。没想到财帛动人心,贪婪起来根本不考虑这事带来的影响。”
太子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就这些?”
“还有一点。”石舜华心里想骂老天爷,前世想着祸国殃民,可她还没来及施展就陪葬了。结果,依然被文人墨客骂了两千多年的“狐狸精”、“妖妃”等等。
今生不想再挨骂,连当狐狸的首个条件——美貌也掩盖住,一心想当个贤妻,却被自己的男人怀疑唯恐天下不乱,这叫什么事,“妾身等着看笑话。”
“四妹的笑话?”太子嗤一声,“这才对。你这种人——”
“妾身是哪一种人?”石舜华打断他的话。
太子张了张嘴,一见三个儿子很想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若是关心四妹,孤都得出去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但有一点孤想不明白,这事对四妹来说是件好事,你看她什么笑话?被内务府糊弄了?谁没被内务府糊弄过,汗阿玛爷不能例外。”
石舜华:“汗阿玛一旦下令严查,内务府势必会大换血。看似四妹获益,指不定哪个侍卫的亲戚就因为四妹被抓起来。您说他们还能尽心护送四妹?
“所有的次品都挑出来换成好的又如何,京城离归化城几千里路,护送四妹的人路上把所有瓷器全摔碎了,汗阿玛能怪罪他们?不能,道路坎坷不是车夫的错。再说了,法不责众啊。”
“照你这么说,还不如不换?”太子道。
石舜华笑了笑:“明知妆奁有问题,又有宜妃这个靠山,四妹是敢叫内务府重新换的,可是却不能换,膈应不膈应?”
“所以还不如四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妆奁有问题。”太子说着,一顿,“这事是不是你挑出来的?”
石舜华连连摇头:“上个月初九妾身就把妆奁送过去了,那时内务府筹备的妆奁还没送去公主所。妾身没见过妆奁,这些天也没着人去过公主所,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