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搀扶着其坐到沙发上,没有寒暄客套,开门见山道:“钟翼先生,我是杜康,是联邦第九军部的元帅。”
老者面无表情,只是将外套往里拢了拢,略显疲惫的蜷缩起身子。老者的外套是橙红白色相间的条纹,此刻弓起腰,倒像是一只烫熟的大虾。
钟翼:“抱歉,我有些年没关注过联邦的时政军务了。”
陈咬之一下就听出老者的弦外之音,他已不问世事多年,不想再参与联邦纷扰,连赫赫有名的杜康元帅都不曾听闻,更莫论联邦其他事物。
杜康自然也感受到老者的抗拒,换上一副常人难以拒绝的和善神情。陈咬之必须感叹,当那张举世无双的脸和你玩起温良恭谦让时,美色和因美色冲昏头脑所产生的错觉,会让大多数人不由自主的答应对方所有要求。
可惜钟翼并不在大多数人的范围内。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斩钉截铁的坚毅:“两位请回吧,我大约猜到你们要来做什么?和我儿有关系吧?只不过我们父子感情并不深,我对他的事情基本一无所知,你们问也是白问。至于我儿留下的遗物,上到文件资料,下到起居用物,早在他离世那一年,就有人全部收走了,至今都未归还。你现在这家里搜出他留下的蛛丝马迹,恐怕很难。”
对方话说到这份上,陈咬之知道突破无望,站在一旁,打量起四周景致。
别墅内的风光比外面好得多,至少没有破败感,装潢颇为老式,看起来有个几十年未重新装修。一台缺了一条胳膊的家务机器人蹲在墙边补充能源,看起来年岁不比这老房子小。
陈咬之注意到机器人旁的墙壁上有一片照片墙。照片出现频率最高的两男一女,应该就是这家的主人。
陈咬之很快分辨出,其中一个斯文高瘦的男子,应该就是屋里的钟翼,虽说气质和年龄差了不少,但五官依稀可辨。以此类推,另外一个面容亲和,年纪略小的男子,应该就是钟晚风了。
照片里的钟晚风一副学者姿态,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他的脸部线条很圆润,五官刚柔适中,看了很舒服。
浏览完照片墙,杜康和钟翼的交锋也告一段落。钟翼全程都表现出赤/裸裸的抗拒,任杜康软硬兼施也毫无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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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和陈咬之走出钟家正是午后,会面结束在并不欢愉的气氛中。
陈咬之:“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杜康:“你也察觉了?”
陈咬之点头:“那位钟父有些奇怪,可能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他的言谈举止和眼神,不太像这个年纪的人。怎么说,缺了一种岁月的沉淀感。”
杜康轻笑一声,反驳道:“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哀恸,言行举止不太礼数,其实也正常。”
陈咬之睨了他一眼,这人一边赞同他说法,一边又要反驳,逗弄的语调不要太明显。
杜康:“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继续。”
陈咬之:“他说的话有太多自相矛盾。他说父子感情不深,对儿子一无所知,却能一下猜出我们前来的目的动机。”
杜康点头:“只可惜你这都是臆测。”
陈咬之:“的确,一开始只是感官,直到后来我看到了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钟翼明显是左撇子,但别墅内餐具用品等的摆放位置,又说明屋里那人是纯粹的右撇子。”
杜康点头,这点他也注意到了。
陈咬之说出自己的推测和结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钟父早已被害,但加害者并未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认为还有其他知情人,故而扮成钟父继续寻找线索。另外一种,是有人得知我们要来,故意安排了这一出好戏混淆视听。”
杜康微笑的盯着他,温柔的目光交杂在这情暖的光线里,仿若实体化成了轻羽,一点点轻抚着陈咬之的额头,鼻尖和胸口,柔情混着热光,一点点渗进了血液。
陈咬之有些不自在的侧过脸,那张脸摆出那表情,真的犯规了。
“阿之分析得很好呢。”杜康道。“不过你说的两种情况可能性都很低。”
“为何。”
杜康转过身,凝望着那栋破败的别墅。“第一种可能不大,离钟晚风冤死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我不认为有人能执着到三十多年扮演另一个人等候虚无缥缈的信息,有这毅力还不如主动出击。况且钟翼社会关系纯粹,从医生涯里颇受好评,一无医患矛盾,二无交好好友。长年扮演这样一个人,未免得不偿失。至于第二种,我还是挺自信我们行踪的隐秘性,我不认为有人知晓我们要来,提前布局了这一出。”
陈咬之:“也可能在你从第十军那回来后,幕后之人就布好局了?毕竟你和范映然有了接触,当事人肯定担心你会调查这事。”
杜康嘴角上扬:“其实我有一种更加大胆的猜测。”
杜康顿了顿,见陈咬之并未露出求学好问的期盼目光,略显失望的继续:“那人虽不是钟翼,但谈起父子之情时,眸子里的却有几分真情流露。还有刚入门时,我曾搀扶过他,那不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以手部肌肤的年龄来看,他的岁数不超过六十岁。”
陈咬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