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风(1 / 3)

“萧家主!竟然……太不可思议了……这……”井岳激动得口齿不清,半晌才稍微冷静下来,一口气道:“杜康和萧礼泉的亲权关系大于99.99%,存在血缘亲子关系!”

萧殷彻底愣住。

从爱子离世,爱妻病亡后,他就处在永远波澜不惊的状态。他的下属都说他是萧家的常青树,历经岁月磨砺,风霜雨雪,依旧百折不挠,坚忍不拔。只有他知道,他也曾在夜半无人时迷惘彷徨,一生繁华富贵,纷纷扰扰,却不过是棵被移栽的树,单独的种在精致庭院。

萧殷凝视着身前的杜康,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二十多年前对杜礼国下手时,他还曾迁怒过当时还是稚童的杜康,想着斩草除根。

结果,这孩子却是他的孙子。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像是一锅沸了三天三夜,烫了几百道菜的火锅汤底,什么滋味都完备了。

一对爷孙皆一言不发,作为旁观者的陈咬之只能轻咳几声,打破这份沉寂。

杜康毕竟有了一晚上缓冲期,开口:“这事情有些突然,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罢,拉起陈咬之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萧家。

两人没有乘坐飞行器,而是在人声鼎沸的道路上缓行。杜康的脸就是移动的风景线,所过之处都会出现诡异的沉默,就如一锅沸水忽然熄了火。

“是冲击太大过于震惊,还是心底不能接受?”陈咬之问道。

杜康摇头:“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荒唐。”

“接下去呢,打算怎么办?回九龙星?”

“不,还要在中央星逗留一段日子。我打算先去一趟粉玖区,拜访一下钟家。”

“钟家?”陈咬之一时对不上号,似乎不是他所熟知的几大家族。

杜康:“还记得范映然当初提到的具有傀儡异能,后被冤死的钟晚风吗?他是钟家的独子。既然第十军不愿意再掺和联邦的事务,那么唯一知晓当年事情内幕的,就剩钟晚风了。”

“可他不是死了吗?”

“雁过留毛,人过留痕。况且能搞那么大一出冤假错案,钟晚风知道的恐怕不止皮毛。或许能在其家里搜罗出一些信息。”杜康道。

陈咬之点点头,看着远处明镜般的天空。云彩变幻着各式形态,不知下一刻会是何种景致,就如同看不到的未来,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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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

粉玖区是中央星人口难得较少的地区,或许比不上许多生态星球,但在人口密集的中央星,其足以担得上地广人稀这个词。

天空高而辽阔,不见一丝瑕疵。成片的绿化地像是浣女晾晒的绿丝巾,一片片挂在大地上。每片绿化地边上都零星散落着几栋屋子,略显寂寥。

杜康和陈咬之按着魏居安收集到的信息,很快找到了钟家的住处。

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单座别墅,目力所及并无其他建筑。别墅连带着一个小院落,错落有致的石雕陈设昭示着这里曾有过的繁华与精致。

根据魏居安调查到的信息,钟家目前仅剩钟晚风的父亲。钟家一直以来人口凋零,一脉单传,钟晚风的母亲早年因星际航程事故意外身亡,剩下父子相依为命。钟父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治愈系异能者,钟晚风则是联邦知名学者,家庭倒也算富庶和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三十多年前,联邦发生一起举世震惊的冤案。钟晚风被陷叛国通敌,被义愤填膺的殉难者家属联合残害,死状之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陈咬之往院内看了看,只能看到凋零的花杆和风霜打落的枯枝,并不见一点人影。“这真的有人住吗?”

杜康轻轻摇了下金属门,点头:“有人,这门明显常开常合,并非无人居住的状态。”

房屋外无对讲门铃,这地人烟单薄,钟父也不是热爱交际的性格,估计长年无人拜访。

杜康推了下金属门,门意外的开了,并无上锁。

“老人家这独居防范意识不行。”陈咬之道。因为这段日子他一直漂泊在外,陈父一人独居,他也担心陈森的人身安全,千叮万嘱其要注意家居防范。

两人走进门,穿过略显破败的庭院,很快来到别墅门口。别墅的落魄和庭院一脉相承,似乎只要说话声音大一点,墙灰都会簌簌的抖落。

陈咬之敲了两下门,出乎意料,很快有人应答。

“谁呀?”苍老的声音,声带嘶哑得像铁棍摩擦生锈的琴弦。

“你好,请问是钟翼先生吗?”杜康道。

钟翼,钟晚风的生父,曾是一位外科大夫,联邦罕见的高级治愈系异能者。不过在其子钟晚风的冤案发生后,其退出了医学界,从此隐居于此不问世事。

门缓缓打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者的面容其实不算老态,至少比起陈父来说年轻多了,大约因其本身是高级异能者的原因。然而老者眼神浑浊,神情哀恸,浑身都散发着油尽灯枯的悲凉之气。

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是全天下每个为人父母的悲哀。

“你们是?”老人眯着眼打量两人。

杜康握住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