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书这次回来停留的时间并不能很久,好在皇帝非常体谅这一点,因此多数时间他都算是在放假。
唯一说得上是正事的,大概就是太子大婚了,不过这事自然有礼部官员操心,陈景书倒是依旧悠闲。
他将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妻子和女儿身上。
说起这个,陈景书对黛玉是非常愧疚的,但他毕竟不可能长留家中。
黛玉倒是表示这次陈景书外放她可以带着宝琳一起跟着去,陈景书却是摇头:“建安省虽说是比我前几年待着的地方好些,但说到底也是比不上京城的,再说了,圣上让我去那里是为着什么,我心里大致也明白一些,恐怕就算你们跟着去了,也少有团聚的时候。”
黛玉问:“还和以前一样忙?”
“比以前更忙,”陈景书道:“以前还敢放松些,这一回却是一定要做出成绩来的,而且也得小心谨慎,我升的太快,有些人难免就不高兴,虽说朝堂上的话有圣上压着,可自古以来,人心这事就没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陈景书叹了口气:“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再与你们一别数年,但你和宝琳留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何况……”
何况什么?
后面的话陈景书没说,但黛玉从他的神色之间明白,那恐怕不能算是什么好事情。
黛玉轻叹道:“这些事情,我竟是半点都帮不上你。”
她本聪慧,长于诗书才情,但若论朝堂之事,黛玉确实不擅长。
可就算这样,她也明白陈景书之前话中的含义,陈景书说她和宝琳留在京城才最安全,言语之中既然用上了安全这个词,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就已经很清楚了。
黛玉很聪明,也正因为聪明,此时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出哪怕有危险也要一去的话,因为那样的深情很有可能会成为有心人用来对付陈景书的筹码,何况他们还有宝琳。
陈景书若只一人,自然进退自如,可若是加上她和宝琳,那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黛玉明白,此时她什么都不做才是对陈景书最大帮助。
陈景书倒是比较乐观:“也不会很久,瞧着圣上的意思并不是要我做一方大员的,如今不过是历练一番罢了,毕竟若没些本事,日后在朝堂上也不能挺直了腰板说话。”
于是夫妻两人很快不再谈论这件事情,陈景书留在京城的时间,多数是带着宝琳和黛玉四处游玩去了,甚至在赵载桓大婚过后,陈景书不耐烦那些时常上门来‘联络感情’的人,干脆带着黛玉和宝琳去城外碧园住着了。
这倒是宝琳头一回来碧园。
碧园又大,风景又别致,还没有城中那么多规矩,在陈景书的纵容下,小姑娘几乎是撒开了疯玩。
这一玩倒是苦了黛玉。
五岁的小丫头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陈景书不帮着她管教倒也罢了,居然还跟着女儿一起玩。
黛玉时常对着一大一小两只闯祸精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叹气。
她本就不是古板的人,对宝琳已经十分纵容了,哪知道陈景书比她更纵容,短短几天,黛玉就有了一种丈夫压根没回来,但自己又多了一个三岁孩子要带的错觉。
结果她对陈景书说起这事的时候,陈景书还是一脸骄傲的样子:“诗书什么的,有你在呢,咱们女儿必定不会差的,至于说其他的么……娘亲这么好,我就算再怎么努力带,也不会带歪的嘛。”
黛玉道:“你就知道拿话捧我,真把宝姐儿养成个猴儿性子,到时候可不止我一个人头疼。”
陈景书很认真的想了想:“你说得对,小孩子确实不能太惯着了,太娇惯就容易养坏。”
黛玉松了口气:“既如此,明儿你可得守住了,别宝姐儿一撒娇,你又什么都依她。”
陈景书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零花钱可以少给一点?”
黛玉抬眼看他:“咱们家缺银子使了?”
“那倒不是,”陈景书道:“我这么说倒不是想要克扣什么,只是……总得让她知道钱不是凭空来的,也不是可以任意挥霍的。”
最重要的是……
“你上回还扣我的零花钱了,”陈景书道:“这事我记着呢。”
黛玉:“……”
她刚想说这两个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回事,就见陈景书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兮兮道:“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很宠我的,根本不问这个,果然是我出门一趟变黑了就失宠了……”
……你还记着这事呐。
这么想着,黛玉叹了口气:“罢了,依你。”
陈景书果然高兴起来,笑的眉眼弯弯,甜甜蜜蜜:“我就知道你好,哎,我也不是故意苛刻,而是当年我爹娘就是这么教导我的,咱们宝琳也得这么来,而且……”
他抬眼看着黛玉,满目如月的柔光:“你宠谁我不管,但最宠的必须是我。”
黛玉抿唇笑:“知道啦,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陈景书丝毫不脸红,理直气壮道:“再大也是夫人的小甜甜呀!”
黛玉果然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一旁看着的紫鹃在心中微微摇头,果然,论撒娇和争宠,陈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