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的东西,竟将它弃若敝屣肆意践踏,
“把你说的话收回去。”盛光明语气强硬。
纪遥脸上没有半点恼意,用一种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眼神上下扫了盛光明的脸,冷淡道:“放手。”
盛光明虽然打了十几年的拳击,却从来没有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对拳台以外的人真正动用过武力。
就算是被拳联的主席骚扰,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对方罢了。
而被他揪着领子的人就像是看穿了他一样,目光与神情都透露着不屑的冷漠——他谅他也不敢下手。
他是不敢下手。
他不敢下手不是因为这个公子哥看上去家世显赫他得罪不起,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晏双喜欢的人。
“打啊,”晏双轻咳了一声,“怎么不打了?”
盛光明听到晏双像是拱火的话,却是面红耳赤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
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
晏双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揪着衣领的手掌剧烈震颤之后,还是松了力道。
而纪遥既没有因为他凶神恶煞地揪了他的衣领而变色,也没有因他放开了手而感到轻松,从头至尾,他都表现得极其冷淡,眉头也没皱一下。
待盛光明放开后,他拍了拍衣领的褶皱,像是无意地转过脸看向病床上的人。
纪遥进了病房后,第一眼看晏双。
他看到了深浅不一的红。
面颊、鼻子、眼睛、嘴唇,每一处都是不同的红,一张脸却有让人看不尽的感觉。
晏双冷静地与纪遥对视,脸上的表情只写了一个大写的“滚”字。
腮边的肌肉紧了紧,纪遥张口却比先前更冷,“重症病人看样子倒还很精神。”
“纪遥——”秦羽白厉声呵斥,他头一次对纪遥完全撕破了脸,一句纪少也按了下去,没给“纪”这个姓一点面子,垂在身侧的手却是被轻攥了一下,秦羽白低下头,真看到晏双握着他的手时,内心巨震,一时什么话也忘了。
晏双:哥,别抢戏。
纪遥看到这个小动作,勾唇微微一笑,笑容之下的神情愈冷三分。
晏双静静地看着他,稍显干涩的嘴唇张了张,“你巴不得我死吗?”
“晏双——”
“双双——”
秦羽白立即握紧了他的手,死拧了眉头道:“别乱说。”
“你别说话——”晏双冷厉道,他说完又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样又咳了一声,他直直地看向纪遥,“说啊,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称心了?”
话能诛心。
晏双口口声声咒的是他自己,凭什么能诛他的心?
纪遥冷笑一声,“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卡在了喉咙里,良久仍是没说出口。
他深深看了晏双一眼,冷峻的脸上是高不可攀的傲气,转身出了病房。
晏双知道纪遥一定心乱如麻,连门都忘了关。
随着纪遥走出去,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不言的戚斐云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门依然没有关。
盛光明心里很清楚,他也不是该在病房里留下的人,他回头看向晏双,晏双却已经在秦羽白的搀扶中又要躺下了。
盛光明觉得自己很像一颗罐头樱桃。
罐头樱桃不会成为一个蛋糕的主角,即使有的时候放在了中间的位置,食客品尝蛋糕的时候也会率先将那颗罐头樱桃剔除。
它是多余的,并不甜蜜的罐头樱桃。
晏双躺下,闭上眼睛,“都出去吧。”
原本满满当当的病房一下又变得空旷又安静。
盛光明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秦羽白从他身边走过,他忽道:“秦先生,你是晏双的情人吗?”
秦羽白脚步顿住,他回头给了盛光明一个眼神。
一个盛光明刚刚在纪遥眼里看到过的眼神。
他们不屑对他有任何解释。
过去的二十几年,盛光明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这样渺小过。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公平只是粉饰太平的说辞,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平等,但他从来不会为此所困,因为他不同人比,他只看准自己的目标,一直向前冲就行。
现在,他忽然将自己放入了一个与那些人比较的境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然而然的,他像从乡下刚进城的青年一样,周围的人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不如人。
“喝水吗?”
盛光明扭头,面前是一瓶矿泉水,他定睛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从出现起就一直没有散发出任何偏向哪边的意思,也没有那两个人的居高临下,他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神情有些不加掩饰的落寞。
递给他水的魏易尘也坐了下来。
“很辛苦吧。”
盛光明扭过脸,“什么?”
“喜欢晏双……”魏易尘转过脸,“很辛苦吧。”
盛光明神情巨震,忙不迭地否认:“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有些莫名的紧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