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眼里的社稷太宽、太泛,在他眼里,朕的身影仅剩这一点了。”
“官家莫为这老顽固伤心。”
赵昀摇了摇头,随后也谈起了李瑕。
“你看,李瑕初时已站在宗室一方。他与吴潜不同,乃迫于无奈,朕的弟弟做的那些事啊……逼得李瑕只能亲近宗室、而非朕之血脉。故而,朕不敢用这个福将镇蜀。
近日发生在李瑕身上的事太多了,乱花渐欲迷人眼,愈乱,愈是群臣之手段。刺杀他、排挤他、陷害他、拉拢他。
细作是假的、鬼怪是假的、祥瑞是假的、仙丹是假的……李瑕的重伤不醒亦是假的,自保之手段而已,一个个闹得无法无天,全为了扶他们想要的人坐上朕这把椅子!”
谢道清忙道:“官家息怒。”
“朕不怒,看了三十余年,从史弥远看到贾似道,朕还有何风浪未看过?”
赵昀苦笑一声,最后道:“叶梦鼎是聪明人呐。”
“叶公?”
“一场祥瑞,解了那‘姚黄魏紫次第开’的谣言;一颗仙丹,解了禥儿‘不堪为君’的评述;一场探望,化解了禥儿与李家的仇怨,把李瑕从宗室的立场拉拢到了禥儿的立场。”
话到这里,赵昀点了点头,又评价了一句。
“叶梦鼎不错,为朕化解事端。”
“臣妾明日召叶公家眷,替禥儿答谢师恩。”
赵昀点点头。
他抬起左臂,袖子缓缓一拂。
“满朝文武,皆忠于朕之血脉、忠于朕之意愿……皇后明白了?”
“这是自然,但臣妾……犹有不明白。”
赵昀眼中泛起一丝悲凉,喃喃道:“你只须记住,朕所求何物,莫丢了。”
如赵昀所言,朝堂上的斗争就此平静了下来。
整件事看起来复杂,简单而言就一句话,无非是吴潜、李瑕站到明面上与赵禥、赵与芮争斗。
吴潜贬谪、赵与芮意外身死,李瑕顺服了赵禥这个天子血脉。
尘埃落定。
不会再有一个吴潜这样,官位又高、脾气又倔的顽固再搅动是非,惹天子不痛快……
“大帅,那个官好较真!才隔了一会,又来问大帅遇刺一案了,我都跟他了不用查了。”
刘金锁快步走到书房,又道:“这次他没要见大帅,但一直审我,搞得我心里发毛。”
李瑕正捧着书在看,目光也不移开,问道:“所以呢?”
“我就把门关上了。”
“做得好,那人是谁?”
“小官,才八品,叫闻云孙。”
李瑕一愣,放下手中的书籍,想了想,道:“别与他打交道。”
“哈,大帅笑了,我跟个文官有甚好打交道的。”
“没你。”
李瑕沉吟片刻,直言不讳道:“实话,我有点怕这人,别沾他。”
“哦。”
“准备一封拜帖,我明日到荣王府吊唁,再拜会拜会全永坚。”
劉金锁一愣,奇道:“大帅你傷还没好呢,再了……”
李瑕又低头看书,道:“叫你做就做,对了,我们没有门房吗?”
“門房?我们在临安又呆不了很久,我当门房不是很好吗?”
“除了天子召见,别再开门了,记住,我谁都不见。”
“是!”
李瑕继续低头看书,之后擦了擦鼻血,抬眼看看天色。
但当推门声响起,走进来的却是唐安安。
“熬了碗陈皮山楂汤给郎君,滋阴祛火的。”唐安安将碗在桌边放下,又补了一句,“年儿还在给阿郎煮粥。”
李瑕点点头,问道:“有事想?”
唐安安动作轻柔,拿银针试了汤水,在一边坐下,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点了火烛。
“今夜,奴家为郎君侍寝,可以吗?”
“可以。”
唐安安愣了一下,原本娴静的姿态便有些乱了,像是没想到李瑕会这般了当地接纳了她。
李瑕捧着那陈皮山楂汤喝着,温度正好,且合他的口味,没加糖。
喝完,他放下碗,栓好门窗。
“来吧。”
“李……李瑕……”
“嗯?还有事想?”
唐安安背过身,道:“我能看出一些,你如今掌了兵权,怕猜忌,故意声色犬马,但你若不破了我的身子,早晚有心人会察觉不妥。”
“也是,所以,过来吧。”
“我并非是……”唐安安话到一半,停下,不知如何。
李瑕遂道:“我知道,你想先清楚,你并非轻贱,也并非心慕于我。有这个决定,是为我考虑?”
“是否心慕,我亦不知。”唐安安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