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小心翼翼,生怕越界,引得对方不快。喜欢是提心吊胆的,是怕自己做得不够,怕自己做的不好,瞻前顾后,忧心忡忡。
暗恋者是凡事往坏处想的悲观主义者,也是会因为对方投向自己的一个眼神而兴高采烈一整天的乐观主义者。
商从洲说:“那天和容四、齐三约了喝酒。”
书吟似乎想到什么,弯着眉眼,问他:“他们也叫你‘二哥’吗?”
商从洲感到新奇:“你怎么知道他们叫我‘二哥’?”
书吟说:“以前听沈以星这么叫过你,她说你那些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都这么叫你。”
但沈以星大部分时间只叫他“从洲哥”。
后来书吟才知晓,商从洲和沈以星、陈知让的关系,属实一般。
母亲是密友,不代表孩子也是密友。
商从洲笑:“嗯。我爷爷有五个孙子,四个孙女,我排老二,大家都管我叫二哥。大院里的那些小家伙,也就这么跟着一块儿叫。和霍氏那三个是后来才认识的,说来也是凑巧,四个人里,我年纪第二大,所以也就排了个老二。”
书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随后:“二哥。”
商从洲皱眉:“你叫什么二哥?”
书吟眨了眨眼:“只许他们叫,不许我叫吗?”
商从洲脸上笑容一丝一
丝抽开,“你得叫我老公,这个只许你叫,别人不能叫。”
书吟脸霎时烧红一片,似迟来春色,似绝笔春风。
看得商从洲心情甚好。
他并没有逼她这么叫自己,她想怎么叫他,就怎么叫他,称呼不过是称呼,反正身份确确实实地摆在这儿——他们是夫妻。
见时间还早,又是春节,他们无法过夜,还得各自回各自的家。
二人索性转身进了边上的清吧。
清吧灯光昏昧,周边摆放无数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盏烛灯,摇曳在风情万种的歌声里。
落座后,书吟才知晓歌声是从何而来。
舞台上坐着位歌手,及肩发的男歌手,很有艺术气息。
烟嗓醇醇,唱着缠绵悱恻的粤语歌,别有一番风味。
书吟跟着轻哼了几句,商从洲眉梢轻抬,望了过来:“喜欢听粤语歌?”
“还好,什么歌都会听一点儿。”
“有喜欢的歌手吗?”
“每个阶段喜欢的歌手都不一样。”
“但每个阶段喜欢的人都是我。”
“……”
书吟半翕着唇,想反驳,又无法反驳。
身边的商从洲,泰然自若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酒,神色自然的,没有一丝说情话的暧昧。但他挑眸望过来时,她看见苦冬里藏着的春天。
桃花眼里,有无数蝴蝶翩跹起舞,也有绚烂霓虹盛放,还有十六岁时喜欢他时的心情,是追风时海水里涌起的潮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能在他的眼里窥见万物生长。
书吟语气平静:“你说的也没错,但我希望你能够低调一点,不要总是拿出来说。”
她叮嘱他的模样,像是在叮嘱拿到奖品的孩子,让他少去外面炫耀。
商从洲勾唇,喉结滚笑:“好。”
二人安静地在座位上听歌,间或低头细语几句。
蓦地,商从洲手机响起,他说:“工作电话,我去接一下。”
书吟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你去吧。”
她喝着果汁,漫不经心地听歌,等了有一会儿,商从洲没回来。她掏出手机,恰好沈以星给她发来消息。
沈以星:【你可能不知道,段淮北在情人节这一天,带我来看的电影,是枪战片。】
沈以星:【太牛了,他真的太牛了,整个影厅,除了我俩,其他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阿姨。】
书吟失笑:【可能这就是科研男人的浪漫吧。】
沈以星:【我晕了。】
沈以星:【请问商总的浪漫是什么?】
书吟:【刚吃完饭,来清吧听歌了。】
她随手拍了张照片给沈以星。
沈以星:【你怎么不让他给你唱歌?他唱歌可好听了。】
书吟微楞:【真的吗?】
沈以星:【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他堂妹说的。不过他堂妹
还说,商从洲说了,下次唱歌就是给女朋友唱情歌。】
沈以星:【喏,女朋友不是在这儿吗?】
沈以星:【你让他给你唱情歌呀!】
书吟心底隐有失落感。
白天的时候,他说了要唱歌,结果又说,是随口一说,让她别当真。
她其实也没太当真,可是听到沈以星这么说,书吟又忍不住期待。
恍惚间,一首歌行至结尾,歌声停下。
书吟盯着和沈以星的聊天界面出神,并未注意到舞台上的歌手换了个人。
吉他调音声响起,而后,传入耳膜的是一道熟悉的清冽男嗓:“抱歉,打扰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接下来这首歌,是我唱给我妻子的。”
书吟猛地抬头。
舞台上,商从洲坐在高脚椅上,他单腿点地,吉他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