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往前走,周遭的建筑陌生又熟悉。
好几年过去,附中的教学楼被雨水冲刷,沾染年岁的痕迹。不远处又造了新的教学楼。他们停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小广场处。
书吟指着商从洲高三时教室所在的楼层,四楼。
又指了指自己高二时的班级。
“有一次换座位,我挨窗坐着,那个位置正好能看见你们教室走廊。一下课,我就转头看走廊,有时候运气好,能看见你出来。看见你和同学聊天,看见你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还……看见女生和你告白,走廊里好多人都在起哄。”
“那次翁青鸾和你表白,我也在场。”
空气里是融雪的清冷,冷到了骨子里。
商从洲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抹浅笑:“然后呢?()”
书吟:然后我默默走了。★()”
完全符合她书吟的作风。
商从洲心里百转千回地:“不难过吗?”
“比起难过,更多的还是羡慕吧。羡慕学姐好有勇气,”书吟自嘲地笑笑,“我不行,也不敢和你表白。”
商从洲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吃醋啊?”
书吟也不知道是豪横还是大方,说:“不吃醋呀,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她们和你表白,只能说明我眼光很好。——喜欢异性,和追星一个道理。”
商从洲啧了声,“你是不是追过祁燃?”
好大一口锅。
书吟很无辜:“请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词好不好?”
追星就追星,怎么就追祁燃了?这么暧昧的说法。
商从洲斜睨她一眼:“我和他掉水里,你到底救谁?”
书吟哭笑不得:“救你。”
随即又补充,“我喜欢的是女明星,不是男明星。祁燃是,沈以星喜欢他。”
商从洲凉飕飕的,心不在焉的口吻,说:“你最好是。”俨然没听进去的模样。
后来二人散步散着,来到了学校的礼堂。
话题又延展到商从洲和沈以星上台合奏。
商从洲仍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想不想听我唱歌?”
书吟:“你还会唱歌吗?”
“边弹边唱。”
“弹钢琴啊?”
“都行,想听吗?”
“想啊,但是也没钢琴给你弹。”
“我就随口一说。”他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书吟喉咙微微哽住,她脾气太好了,被他捉弄了也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想了好半天也不过憋出一句:“你好烦。”
商从洲都那样说了,书吟再也没往心里去。
逛完学校,二人去商从洲定的餐厅吃饭。
因是情人节,餐厅里吃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情侣,或是暧昧期,即将转正为情侣的人。
到位置时,书吟稍稍愣住。
位置上,放着一束厄瓜多尔玫瑰。渐变色,内里是白色,越往外,红棕色越浓郁。
“情人节礼物。”耳边,是商从洲的声音,清润欲滴,“想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竟没有正式地送过你一束表达爱意的玫瑰花,实在抱歉。”
“……花很漂亮。”书吟说。
“以后会经常给你送的。”他说。
空气里有着馥郁花香。
饭后,书吟怀里花束,总算明白何谓甜蜜的负担。
花束沉甸甸的,抱在怀里,累的她胳膊发酸。
而且路过的行人,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到她的身上。那些目光是友好的,夹带着羡慕的,可书吟仍是不习惯被人注视着。
() 书吟:“要不先把花放回车里吧?”
商从洲哪里不知晓她内心的想法,答应了她。
车子停在马路上画白线的停车区域。
边上的门店装修呈暗色调,墙体的灯带散发着幽昧的光,隐约有音乐声从里传出来。
书吟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店?”
商从洲眸光清淡地瞥了眼:“好像是清吧,要不要进去坐坐?”
书吟迟疑着:“里面会不会吵?”
“清吧,很安静的。”商从洲顿了顿,问她,“没去过清吧?”
“没。”
“之前不还在酒吧喝酒吗?”
商从洲哑然失笑,对她,他有太多意外了。她完全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放在古代,是绝对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了。
整日留守闺中,知书达理,富有学识,对外界的繁华一概无知,也全无探索之意。因为她的内心世界足够丰富。
——在酒吧喝酒。
还不是因为他。
书吟有种将泥沙化为风月的能力,轻描淡写地说:“那天心情很不好,觉得我们之间的地位差距过于悬殊,不管我怎么追都无法追赶上你。所以想着一醉解千愁。”
“……原来是因为我。”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回答。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酒吧?”书吟问他,“你那天是约了朋友喝酒吗?”
她嫌少对他的生活,对他的朋友,对他的工作过问。
以前商从洲会觉得她压根心里无他,后来才知晓,因为太喜欢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