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不过这个时候她是真没力气了,便躺在那里没动。
懋王其实也就是简单地披上了外袍,便要出门。
这时候,题红和拾翠已经得令,无声恭敬地进屋,蜡烛便点燃,屋子里亮了起来,两个人低着头,过来伺候在榻旁。
懋王临走前,又回到榻前:“我很快就会回来。”
乌苔点头:“嗯。”
懋王:“门外已经布下侍卫守护,不用怕。”
这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平静,不过乌苔感觉到了里面有着安慰的意思。
她望着懋王,烛火中,挺拔冷峻的男子,眸中竟有着带了怜惜的温柔。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这一刻她都是感动的,她低声说:“殿下,没事,我不怕。”
懋王出去了,题红和拾翠并不敢多言,就无声地守着,乌苔自然是不能睡去,她就那么大睁着眼,望着窗外的风雨,想着心事。
醒了这么久,其实她还停留在那个梦中,她想着梦里的慈善妇人,那是她为自己想象出的母亲吧。
她是希望有这样一个母亲。
她努力地回忆着梦中她的相貌,却丝毫不记得。
据说梦是没什么颜色的,梦里出现的人竟然是没什么面孔的,她想不出她的母亲应该长什么样。
她便沮丧起来。
自己就这么逃走的话,哪怕能逃了,到时候只怕是自顾不暇,又哪里去寻父母,今生今世,是永远不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吧。
这让她有些难受,她看到了范氏对叶青蕊的维护,她也希望有这样一个母亲,哪怕她做错了什么,也会原谅她包容她,对她好。
正想着,突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紧接着,竟仿佛地震山摇。
一时题红拾翠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
乌苔也唬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道:“听这声响,不像是雷声,倒像是往年听人提起的火药。”
题红拾翠面面相觑:“火药?”
乌苔深吸了口气:“伺候我穿衣,只怕是出大事了。”
她连忙扯过来衣服,胡乱就要套上,看来今晚真得不太平,随时可能出事,她必须穿好衣服。
那裙摆繁琐,两个侍女慌忙给她穿着,最后又给她披上一件毛氅。
这里刚穿好,就听外面有声音道:“王妃娘娘,有贼人取了火药来炸山,不过娘娘不必担心,所炸之处距离此处甚远,我等也已经严加防守,排查事故。。”
乌苔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懋王的声音道:“好。”
题红拾翠已经有些吓傻了,并不敢声张,乌苔勉强道:“这随行的侍卫,便是宫中龙骑卫,既然龙骑卫说了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题红拾翠忙点头:“是,不会有事。”
她抿着唇,坐在那里,心里却开始惦记起来懋王。
那璇玑教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用火器来炸山,这分明是想要懋王的性命,他们为何如此痛恨懋王?西山距离云安城不过二十里,可谓是天子脚下,他们竟如此嚣张?
不知道懋王会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心跳加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出事,还是希望他不出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外面脚步声。
乌苔看过去,却见大雨之中,懋王踏步而来,身后有侍卫匆忙举了伞拥簇着。
乌苔忙去迎他。
他额发微潮,黏在额间,露出冷沉沉的黑眸。
乌苔:“殿下?”
懋王:“我们马上离开此处。”
乌苔也不敢多问,忙道:“好。”
题红和拾翠也是一惊,当下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便取了毛氅和斗篷,又拿了伞。
懋王握着乌苔的手,举着伞,出去房中。
刚一出房门,便有雨水溅在乌苔脚上,乌苔这才知道,这雨太大了,风也吹着,雨伞根本挡不住,甚至那毛氅都要挡不住,凄风苦雨只往身上钻。
懋王见此,干脆打横将她抱起。
乌苔微惊,下意识用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懋王脚步无半刻停留,抱着她大步出去庵子。
而就在这吉云庵的禅院中,已经有大批的侍卫,是乌苔无法想象得多,就那么整齐划一地守在院中。
风雨之中,他们身姿如山,眉眼竟是动都不动一下。
乌苔被懋王抱在怀中,斗篷半遮住脸,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
她看着那风雨之中巍然不动的侍卫,在懋王面前恭敬低首,竟然有序地犹如劈开的洪流一般让出一条通道,而在他们通过后,训练有素地重新聚拢,守护在身后。
懋王也并没有拿伞,不过身后一直随着两名侍卫,亦步亦趋地举着一把曲柄大伞。
乌苔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突然明白,懋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巍巍皇权,并不是坐在皇椅上那个笑容和蔼的帝王,而是风雨之中乍然显出的刀锋。
正恍惚着,就听懋王在她耳边道:“若是怕,便闭上眼睛。”
乌苔在懋王怀里蠕动了下,便将脸半埋在他胸膛里,不过眼睛还是从斗篷缝隙里看着外面。
庵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