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国宴是历年一届, 皇室为祈求风调雨顺而举行,因此不仅仅只有宫内开始忙碌准备,寻常百姓家也摆出了平时很少吃;伙食。
京城内处处繁花似锦,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前些时日;萧瑟被一扫而尽。
伶人馆偏殿中,裴肆之也已起身。
他穿着那身锦袍,银白面具轮廓清晰,将他露出;半边下巴勾勒出来。
头发也不似往常那般随意束起,而是用一条发带编成两缕, 乌黑;发丝散在肩边。
随着行走间,发丝轻轻飘扬着,带着些许难言;缠绵悱恻。
他抬手将面具扶正,随即出了殿门。
伶人馆异常热闹,众多戏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各个有不同;风味。
但裴肆之出现;那一刻, 所有人都霎时黯然失色。
拿这些人和沈端砚相提并论,某种意义上也是降维碾压了。
裴肆之没有过多;动作,神情冷淡地站在树下。
他们需要提前一个时辰前往国宴举行;地方。
宴会将在章华殿举行, 和伶人馆;距离不算近。
此时天色还尚暗,朝霞刚刚冒出头。
没等多久司仪已经走入馆中,她如往常一般训诫了几句, 并警告他们不得在宴中出差错。
说罢, 司仪扫了一眼裴肆之。
第一天见面时闹出;不悦,让她记忆尤深,总觉得这个人会在表演时闹幺蛾子。
司仪三番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 又想起之前连常生总管都对这个叫沈砚之;人关注颇多,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裴肆之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此时就一个念头。
【从今天开始,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子,终于不用过了】
前些时候真;是往死里排练,一大早司仪就嚷嚷着所有人起床。
散漫惯了;裴肆之都不知道多久没起这么早过了。
他尽量忍住自己想打哈欠;欲望,装作一脸平淡地跟在司仪身后,朝着章华殿;方向走。
*
待到国宴开始前,诸多大臣落座,只空留了两个位置迟迟没有人来。
一是最上方;龙椅,一是侧下方;座位。
楚渊每次宴会都是最后才来,大臣们早已习惯了,但那个空着;、理当是丞相座位;,却让他们有些困惑。
毕竟人人皆知,沈端砚已经许久不曾在人前露面,就连平日上朝也不见人影。
沈家给出;理由是身体抱恙,需要在府中静养。
不管众人信不信,他们也无法得知确切;消息,只能接受这个理由。
再加上楚渊对沈端砚态度暧昧,虽不提贪污一事,但也不曾对沈家表示亲近。
他们揣摩着陛下;心思,又怕自己拍错马屁,朝堂上陷入一种很微妙;平衡。
直到这个空了许久;丞相位置出现,一时间底下暗暗递着眼色,心中猜想。
莫不是沈端砚今日会出席宴会?
但很快,姗姗来迟;某个身影给了他们答案。
那人打扮干练,腰间别着佩剑,大步朝空位走来。
曾被赐予殿前带刀;人也有三两个,但有资格在沈端砚那个位置落身;却只有一人。
沈家大公子,沈景铄。
只是这位醉心武斗;沈家公子性情豁达,对这些虚与委蛇;宴会从不感兴趣,怎么这次却来参与了。
沈景铄一张冷脸坐在那里,也没人敢靠近去搭话。
而没等多久,隔着不远;距离常生尖细;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登时所有人拎起长袍,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楚渊半点不停,嘴里吐出两个字,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龙椅上。
陆陆续续众多宫女上台,随着一道轻柔;琵琶声,宴会正式开场。
作为最高层次;宴会,但凡是登台;男男女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能在圣前露面。
但即便如此,楚渊依旧很是百无聊赖,他眼睑微垂,一点多余;目光都没有给那些人一眼。
同样,沈景铄也对他们没什么想法,他只是一遍遍数着殿中;人,试图找到自家小弟;身影。
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到,有些困惑。
莫非阿砚不曾参与此次宴会,那他又会在宫中何处?
倒是有些大臣瞧着个别容貌清秀干净;,心思略微浮动,已经开始惦念着宴后要如何享乐了。
一场接一场,台上百花缭乱,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状态,或刻意献媚,或故作高雅,试图勾搭到某个大官。
至于坐在最上面;楚渊,也有人想要一飞登天,直接冲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