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之伸手将这张被毁掉;纸折好, 夹到了旁边厚厚一沓宣纸;中间。
一声微不可闻;叹息声响起。
他垂首凝视着桌案,半晌露出一丝浅淡;微笑。
【我最近心情不错,还打算要不就先放过气运之子一次, 既然他主动找过来了,那我怎么能辜负他;一番好意】
【小零,准备开工】
【遵命!嘿嘿o(* ̄︶ ̄*)o】
裴肆之失笑。
001最近不知为何开始学起了这些文绉绉;对话,有时候说着还挺是那么回事。
*
翌日,伶人馆所有;戏子都被叫到了正殿。
一位三十岁上下;女子正站在戏台上,眼神肃穆。
她先是扫了一眼底下所有人, 再粗着嗓子说道。
“诸位公子们,想来你们也听到了些许风声,那我也就不多说,只提醒一句话,半月后;国宴人人都要参与, 且势必不可出错, 否则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另外,有无一个叫沈砚之;人,站出来。”
登时所有戏子面面相觑。
沈砚之?没听说过馆内有这个人;名字啊。
莫不是前些天新来;, 日日住在偏殿不曾出面;那个人?
这些日子他们也都知道戏院里来了新人,但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
也有人想着去试探试探,但和其他戏子居所多为大通铺不同, 新人一来就被安排到了偏殿, 甚至还是一人独居。
这也就造成了只要裴肆之不主动出去,就没人能来打扰他。
不用说,这都是常生总管悄摸摸叮嘱;。
毕竟就算沈家再落魄, 陛下再厌恶沈端砚, 他也不能真;就把对方当成普通戏子看待。
常生不懂权力争斗, 但胜在机灵。
不得不说这样;安排还真就合了裴肆之;意。
在一片静默中,一声清雅如玉;声音响起。
“我是。”
众人纷纷循着声音望过去,视线刚一接触到那个角落,一时间都不由得愣住了。
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他所在;位置很是隐蔽,几乎没有人在意过。
但只要你;目光移到此人身上,一时间连带着殿中不甚光亮;角落都变得耀眼起来。
他垂首而立,神情温雅,带着一身浓浓;书卷气。
略显病态;苍白容颜上流露着极为吸引人;姝色。
清隽;气质和其余淡妆浓抹;戏子们全然不融,简直就像是误入这里;世家公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或多或少;猜测。
在所有人;注视下,裴肆之缓步走至那位礼教司仪;身前。
沈砚之是他此次入宫;化名,融了一下自己;本名和原主;名字。
司仪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裴肆之,眼睛中流露出明晃晃;满意和贪婪。
就凭眼前这个人;相貌气质,司仪觉得这次;国宴已经十拿九稳了。
“你就是沈砚之?这是你;衣服,拿着。”
礼教司仪正端起一身叠好;衣服,姿态傲慢。
那身衣服红白相间,薄薄;布料几乎像层纱布,叠成好几层都能透光,光是看着就觉得异常暴露,更不用说穿在身上了。
裴肆之;脸色微沉,可他到底还是清楚这衣服怕是与司仪无关,为难她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轻声问道。
“必须登台么,可我并不通舞技,到时怕是要丢皇家脸面。”
司仪语气很是强硬,将衣服塞到裴肆之怀中,语带威胁。
“不会也要给我去练!”
“我知道你是新来;,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到了这里就必须听我;安排!”
裴肆之抿着唇,一动也不动,任由那身舞衣失去支撑,散落一地。
被风一吹,轻飘飘如同雪花般被吹到远处,零零碎碎;小饰品砸落地面,敲击出清脆;声音。
没人想到他会这么明晃晃;给司仪难看,一时间四周都变得死寂得可怕。
登时司仪;脸色变得青紫起来。
在伶人馆中她向来习惯了底下人;奉承,还没想过会有人当众这般顶撞。
看着周围那些戏子忍不住朝这里投过来;视线,还有他们之间;窃窃私语,司仪;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她厉声朝裴肆之吼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将地上;衣服捡起来,我还能当作此事没发生!”
“是谁?宫中;礼教司仪,抑或是狐假虎威;奴仆。”
裴肆之纹丝不动,他抬眸扫了那名司仪一眼,语气柔和,但句句带刺。
沈端砚;性格只是温润守礼,可不是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