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女性,正站在月光淡淡的门扉边,含笑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愈史郎立马紧张地跑上前去,关切地说:“珠世大人,站在这里会感冒的,我们快进屋吧!”
“没关系的,愈史郎,鬼是不会感冒的。”
一身漂亮典雅的和服上披着柔软的薄巾,那位女性依旧是那般端庄温和的模样。
她挽着发的花簪在月光中透着淡淡的光,精致的面容上是温和到让神黎一时恍惚的神情。
须臾间,珠世小姐扬着朱唇,朝她轻声笑了:“好久不见了,欢迎回来,神黎。”
神黎不禁走上前去。
鬼的体温总是偏低一些,神黎帮她将柔软的披肩拢紧了,惹得一旁的愈史郎投来忌妒又愤怒的目光。
但神黎没有理会,只朝她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了,珠世小姐。”
这声好久不见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彼此间心照不宣。
珠世小姐如琉璃般的浅紫瞳孔注视着她,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道:“已经找回重要的记忆了吗?”
“全都找回来了哦。”神黎笑道:“现在想来,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您当初的恩情呢。”
闻言,珠世小姐反倒像是被逗笑了一样,如阴天放晴似的展开了笑颜。她说:“恩情……吗?应该说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们的恩情才对。”
……你们?
注意到这个有些奇怪的字眼,神黎敛下眼睫正想问,珠世小姐却已经收回手,侧头去与神晃打招呼了。
当两个长辈客套几句后,珠世小姐便带着他们走进了房子里。
房子的装饰风格与以前没多大差别,将近一年再会,神黎已经不再困惑这座大院子里为何没有大门,也不再好奇那些窗帘为何紧拉。
一切都已随着那些或明或暗的际遇找到了清晰明了的答案。
他们一众人在茶室落座时,茶茶丸亲昵地爬到珠世小姐膝上小憇,愈史郎便露出了些许狰狞的神色。
浅浅的指尖挠着猫咪的下巴,珠世小姐显然明了这次神黎来找她的缘由了。
她面色恍然道:“嗯……这一切要从哪里说起呢?”
神黎便试图给她个方向:“珠世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脱离鬼舞辻无惨的掌控的呢?”
上次见到她,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时代了。
春夜弥漫着血气的荒野,继国夫人在那一晚殒命,而她们也在那里相遇。
对于她来说,是重逢,但对珠世小姐来说,是初遇。
总的来说,那算不上是个好的邂逅。
因为神黎当时心系继国夫人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无法过多去关注她,甚至来不及致以友好的问候,而珠世小姐,当时的状态现在想来也明显不对。
满脸郁色,忧心忡忡,总是微蹙着眉头,似乎备受痛苦与煎熬的样子。
对比现在总是温和微笑的神色,一切都不言而喻。
她也许曾经,被鬼舞辻无惨牢牢掌控着。
而她之所以能在几百年后被珠世小姐救助,这其中,逃离鬼舞辻无惨即是重要且必要的条件。
神黎对此有些好奇,并渴望得到答案。
不过现在想来,当年仅是短暂的一面,作为陌生人来说,珠世小姐又怎会有足够的理由在几百年后出手相救呢?
只能说她真温柔,神黎不由得也感激地笑出声来:“珠世小姐真是善良呢。”
闻言,珠世小姐一愣,随即淡淡地笑了。
她先直接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因为有人为我创造了逃脱的机会。”
她抚上心口,说:“一个能让那个恶鬼无暇顾及我,甚至连花费多余的心力来操控我都做不到的机会。”
“……是谁?”神黎下意识问。
珠世小姐漂亮的面容便升腾起了浅浅的感激与怀念之意,其中夹杂着些许惋惜与遗憾。
但是她的目光依旧那么温和,漫长的生命让她的一切都沉淀得那么淡雅。
她笑道:“你猜得到的,不是吗?”
神黎一愣。
珠世小姐垂眸,透亮的瞳孔好像在看着她手边的伞,但又找不到焦距,似是在注视着回忆中的人。
她说:“他和你一样,穿着红色的羽织,后来,手里除了刀外,拿多了一把紫色的油纸伞……”
“……”神黎微微瞪大眼。
但是突然的,珠世小姐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转言道:“几百年前,可能对你来说,我们只见过那么短暂陌生的一面。”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止一次见过你。”珠世小姐说:“那个夜里,我也在,虽然只能躲起来远远地看着,但是,我知道了一件事……”
神黎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轻:“……您知道了什么?”
这么问着,神黎却觉得自己也已经知道了某个答案……
——时至今日……
心有所觉,她的脸上不由得泛上恍神之色来。
珠世小姐的声音便继续说:“我知道了你是那位恩人珍爱的宝物……”
——与没能完成约定的她不同……
那个人依旧遵守着当年对她的承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