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男子轻嗅着臂间墨发的橘香,轻轻敛下了眼睫。
他以一种平淡的声音说:“但是,从哪一次开始,分别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想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会隔多久,是在什么地方,还能不能再见到。”
——这份挂念的心情,于他而言,称之为什么呢?
而她在沉默半晌后,平静地说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在这个世界,她居无定所,时间也只是短暂的,所以,她不能再轻易给出承诺与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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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她就是特地为了完成那些失忆时定下的约定才来的。
若是一切事情都尘埃落矣,她也许就会离开了,她不能、也不会再轻易遗留下可能完不成的约定了。
所以现在,她只能给出义勇这样的答案。
思及此,神黎又笑道:“还有,千万别立这种“下次”的fg啊,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义勇先生你能有机会过上长命百岁幸福娶妻的生活。”
“……”对方安静了一会,抱着她发出了轻轻的音节:“……嗯,我等着。”
沉默一时间又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神黎见他好像还没放开的意思,不由道:“还有话想说吗?”
“有……”他道:“你上千岁了?”
“呃……”这个问题叫她怎么答:“这个……”
闻言,他终于放开她了,神黎也终于能看清他的表情了,可惜的是一派的沉静冷淡。
神黎不禁一愣:“你不惊讶?!”
他只是平静道:“如果是的话,那你年龄真的非常大。”
“……”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种冷笑话的感觉?
神黎怀疑对方可能不相信,或是没反应过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揍了他一拳:“义勇先生说话真的很过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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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他一惊,整个人瞬间有些僵,神情一下子都有种失落的感觉。
但神黎又弯着眼睛笑得明媚道:“但是,刚才你说的话我非常喜欢!你今晚说的我都喜欢!”
语毕,她也不去看他是什么反应了,便将那个揉着起了包的额头的家伙抛在身后跑了起来:“义勇先生,再见!”
跑着跑着,她自己就在朗朗的夜空下明朗地笑出声来。
等到已经半夜了,神黎突然在途中后知后觉地捧住脸。
……他刚才怎么那么像在告白?
而且,她自己又说了什么?
这个想法让神黎瞬间惊悚了,她又羞又恼,脸上的热度也在不断攀升。
但是,片刻后,她又如浇了一盆冷水般想,是那个义勇先生耶。
所以,大概,也许,应该……不会吧。
神黎一下子就不敢多想了。
几天后,神黎与神晃一起冒着被通缉的危险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东京府浅草。
她按照记忆大概找到了当初从珠世小姐家出来的长街死巷,但是除此之外,就再无进展了。
因为长街尽头皆是坚硬的院墙,死巷里只有那依旧闪闪烁烁好像接触不凉的灯光在闪,压根看不到珠世小姐家的那幢漂亮的小洋房。
神黎还记得当初她从那里出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让神黎一时有些一愁莫展。
她和神晃两人在空荡荡的长街里无语凝噎。
片刻后,就在她抚摸着那面结着硬扎青苔的墙壁,寻思着要不要一拳打碎试试看的时候,有小小的影子踱着步子跑来。
那是一只毛色油亮柔软的三□□,它睁着圆瞳蹲在神黎脚边喵喵地叫了几声,神黎低头一看,发现这是珠世小姐的猫,茶茶丸。
茶茶丸是一只颇具灵性的猫,这会见神黎认出它了,便又转身跑了起来,还时不时停下脚步来瞅她,似乎在示意她跟上。
神黎和神晃对望一眼,很快就跟了上去。
等他们追着它七转八拐地在另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停下后,有一个少年人的影子就从电线杆后的阴影里冒了出来。
来人是一袭薄青的利落短发,在灯光中尽显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浅紫的竖瞳。
许久不见的少年面上依旧是警惕而不悦的神色,他微蹙着细眉张口,隐约可见唇下尖利的虎牙,就道:“终于来了啊,丑女。”
啊,这欠扁的语气,是愈史郎没错了。
神黎的微笑立马染上凉意,正想踹他一脚报他之前踹她的仇时,谁知神晃比她还激动。
他嚷嚷说:“哈?丑女?你在说谁?神黎可是继承了我妻子那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容貌,你可以说她其它方面不好,唯独不准说她丑!”
这么说着的神晃替神黎给了愈史郎正义的一拳,于是,不多时,头顶上顶着个大包的愈史郎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带领他们去见珠世小姐。
当他带着他们穿过了一扇石瓦墙时,神黎就已经确定了愈史郎也是鬼的事实了。
眼前逼仄的景色随着跨越而倏然开阔起来,神黎看到了一片种着草药的院子,和一幢与之前不尽相同的小洋房。
从布置与位置来看,珠世小姐他们搬过家了。
而她想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