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黎捡起一根合适的树枝挥了挥,挑衅地笑了:“要伤我你还差几百年呢,小鬼。”
他一噎,成功被她挑衅到了。
但是在攻过来之前,他又问了句:“你的剑道是什么流派?”
这就问到神黎了。
还需要流派这种东西吗?这么讲究?
神黎想,不是能砍死人就行吗?
神黎觉得没必要有什么流派这种东西,但见他好奇且认真地盯着她询问,便试图从自己过去的回忆里搜索出个什么流派的名字套进去。
但思索了一会无果。
关于武士,她想了半天也只想起个穿着紫底金纹和服的男人的影子,但是他可没有告诉过她他是师承哪派的。
于是神黎面不改色,随口编了个:“嗯……就叫忽悠流派。”
岩胜立马生气地嚷道:“你一本正经忽悠谁呢你?!”
神黎对岩胜的气恼并不在意,她笑道:“不喜欢的话就你来取名吧。”
他一愣,她也不瞒了,直接明快地笑了起来:“反正这是为你而存在的流派。”
语毕,不等他回答,她就神色凛然地朝他喝道:“攻过来!”
小小的孩子被她一吓,呆愣的神色也是立马一凛,随即挥刀冲了过来。
神黎看着他挥过来的刀尖,手中的树枝在旋个弯后从他靠近时的空隙里钻去。
她微笑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去了他手中的日轮刀。
流派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神黎笑着想。
这只是这个冬日的午后,因为一个玩笑而突然诞生的东西罢了。
她看着那个孩子跌坐在白雪与草屑交融的地上又立马提刀挥过来的身影淡淡地笑了。
仅仅是为了逗弄这个孩子……
仅仅是为了他诞生的东西罢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神黎一次又一次地用树枝打断了岩胜的攻击,而那个孩子好像不知疲倦一样,就算刀被打落多少次,摔倒在地上多少次也会再次爬起来攻过来。
神黎一边在他攻来时出口提醒他一些实用技巧,一边纠正他错误的累赘动作。
而相比于神黎几乎在原地不动的从容,岩胜就显得狼狈很多了,神黎见他汗流颊背灰头土脸的,估摸了下时间就说不教了,该走了。
但是这个孩子竟扒拉着她的衣服让她继续,那双红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有一把火在里边烧,正眨巴着眼睛期待且急切地看着她。
“再教教我嘛!老师!”他仰着头眸光亮亮地看着她,喊这一句时那声音有些奶声奶气的,若不是其认真的神色她会以为他在撒娇。
神黎看着他旺盛的求学欲,觉得他真的挺有天赋的。
虽然说一时没法教很多,但是技巧上他真的是吸收得很快,她教的东西他已经能有模有样地运用到攻击她的招中来了。
可惜的是时间不允许了。
神黎在窸窸窣窣的树影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尘土和雪絮笑道:“以后再教吧,我先送你回家。”
闻言,他一顿,眼里的火一瞬间飞速地熄灭了。
“回家后就没机会了……”神黎听到他微瞌着眼轻声道。
语毕,他乖乖放开她,去将刀收好还给她,然后又去河边洗了脸和手。
神黎见他的裤脚和衣袖被河水沾湿了,不禁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给他擦干些。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他对神黎的态度真的好了不少,至少现在神黎碰他他没那么介意了。
神黎给他擦袖子的时候顺便检查下刚才有没有哪里伤到他,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他手心里全是水泡。
有新的也有老的,新的才刚冒出来,像露珠一样,而旧的已经破开化成了掌心上厚厚的茧子了,有些还掺杂着血丝盘在皮层上。
这实在不像一个小孩子的手。
还是一个贵族小少爷的。
神黎轻抚着他的掌心,他被抚得痒了,微微蜷了蜷指尖不甚在意,神色淡淡道:“没事,就是平时在家练剑也练多了。”
她一愣,既而轻轻笑了。
神黎又擦了擦他白净的脸颊,顺便把他发丝上那一点枯叶捻了去,温和笑道:“岩胜你这么努力又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成为武士的。”
这句夸奖让他在她的掌心中微微红了脸,那热度从纤细的脖颈蹿上头顶,细看连掩在发丝下的耳廓也红了。
干净又矜贵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那红褐色的鬓发随之轻轻扫着神黎的指尖。
他轻抿着唇,眼眸清澈温热,柔软且羞赧地笑了:“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