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淡淡。
再怎么样时喜也是她一家人,好歹姓“时”,舅姥爷以为踩时喜是捧她呢,时清不需要。
她能笑她二姐是翻了壳王八,别人不行。
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舅姥爷也是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时清,“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说的是时喜又不是你,你急个什么?”
时清理所应当,“时喜再笨那也是我二姐,我怎么就不能急了?”
张氏,“……”
要是能把“笨”字去掉,他会更感动点。
舅姥爷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这孩子这是对我刚才说的话不高兴了吧。”
他看向时鞠跟李氏,要两人评理,“我关心时清,说她这个年纪也该要个孩子了,还想着若是她夫郎不能生,我那孙子倒是能许给她,就这一腔好心还得罪她了。”
时鞠跟李氏,“……”
云执本来在喝茶,听到这儿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呛着自己。
谁,谁不行?
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
他抿唇抬眼瞪向对面的舅姥爷。
对方还在说,“你们是不知道,谁人看见我孙子,都说将来好生养,定是能生女儿。到时候一顶小轿抬进你们家,给你时家开枝散叶。”
云执面无表情的把茶盏放下来,后悔没把剑带过来。
还开枝散叶?他能把树枝削成光棍!
李氏忙跟表舅道:“不用不用,我们云执年纪还小,不急着要孩子。”
谁知道老爷子却是开口呵斥他,“你懂个什么。”
李氏被凶的一怔,张氏开口帮了句腔,“爹,李氏才是时清跟云执的亲爹,怎么就不懂了?什么时候要孩子那是人家一家四口商量的事儿,何须别人多问。”
老爷子被张氏一句“别人”噎了一下。
李氏朝张氏看过去,张氏给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不管私底下闹的多厉害,横竖他们才是一家子,表舅才是外人。
现在对着表舅,哪里有不管自家人,反而要帮着外人的道理?
老爷子拎不清,张氏可不惯着他。
“瞧瞧,我这好心还得罪人了呢。”舅姥爷看了一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喝到茶叶梗子,朝旁边呸了两下,将茶盏重重地放回桌面上。
他阴阳怪气起来,“不愧是大官呢,听不进去好话了。我把孙子嫁给时清,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时家,为了我那早死的姐姐啊。”
“李氏就只生一个,现在那云家庶子连个身孕都没有,谁知道能不能生。要我说,多娶两个怎么了?”
舅姥爷看了眼李氏跟云执,“比起中看,还是中用的好。”
他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时鞠脸色微沉。
时清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轻轻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本来想搭两句腔的老爷子瞬间把嘴闭上。
时鞠脸色稍缓。
时清开口,看着舅姥爷,微微笑,语气并不算差,“舅姥爷家里的孙女们,今年考恩科了吗?什么名次啊?”
“没走仕途,那总该是做生意吧,今年赚了多少?”
“就舅姥爷您这谁都看不上的姿态,您孙女要是不能考上状元,在京城买了四进四出的宅子,那不是往您脸上扇巴掌吗。”
舅姥爷一顿,讪讪的说,“她们不是那块读书经商的料子。”
“怎么就不是这块料子了?”时清反问,“一个夫子教不好,多找几个夫子还不行吗?就是头猪,认真教化,它说不定也能上树。”
“难不成您家里那几位,连头猪都不如?这么不争气吗!那赶紧趁年轻,让我表舅再生几个啊。”
“我表舅要是不行,我给您女儿介绍年轻能生的。”
舅姥爷带来的儿子跟女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讨论起他家的事情了?
舅姥爷脸色也耷拉下来,跟时清说,“这不是你个小辈该过问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时清就等这句话呢。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也知道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但我这不是跟舅姥爷你学的吗?”
“怎么你家的事儿我们不能问,我家的事儿,你就要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呢,咱这亲戚是单向的?只能你管我们?”
“往好听了说,你多少是有点双重标准,往难听了说,你就是左脸皮贴右脸皮,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我从小到大见过你几回?还管起我夫郎了。我夫郎爱生不生,生几个,跟你有关系?是要你养着他了,还是要你养着我了?”
“话不说到你脸上,你心里没点数。咱们关系没那么近,你事儿就别管这么多。”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养头猪,左右它比你家那几个不孝孙女有指望。”
舅姥爷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时清喘粗气,“你,这……”
他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时清当着一众老少的面指着他骂,全程没一个站出来帮他说话的。
时清双手抱怀瞪回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