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后半句,“满京估计都知道这事了,唯有您还被蒙在鼓里。”
说完她便开门出去。
五皇女不是没听见身后椅子上跌落东西重重擦过地板的尖锐声响,只是微微勾起唇,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
在春猎时孙丞相被定罪的当天,她便找上钱母,要同她合作,鼓动她救下孙大留着为自己日后扫出障碍用。
她教唆钱母抓住机会,目标直指丞相之位,逼皇上扶持时家跟她制衡。
刚才提醒钱母处理掉关于孙大的痕迹,也不过是想让她有所动作。她若是一动不动,老四怎么能抓到把柄呢?
五皇女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让钱母当上丞相,她要的不过是枚棋子罢了,一枚炸掉后能把时家一同带走的炮仗。
因为钱家,时家如今被架到高位上。
等钱家没了,时家便是最出头的那只鸟,朝堂上一时间可找不出下一个时家跟时鞠制衡了。
皇上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而钱母,不过是五皇女除掉时家的一块垫脚石,就没想过留下来。
她刚才不是没看出钱母身体不对劲,但五皇女临走时还是故意把庶女的消息透漏给她听。
为了除掉时家,尤其是变数时清跟云执,五皇女铺垫了太久。
她就不信时家没了,时清还能活着。
五皇女离开后,钱府就连夜叫了御医过来。
这回倒不是因为钱灿灿,而是钱母的身体出了问题。
听到庶女的事情后,钱母眼前一阵发白,直接吐了口血出来。
当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她刻意忘掉的事情,像是重新在眼前演练了一遍。
耻辱一样的出身,就像是刺在她脸上的字,让她抬不起头。
后来费尽心机,钱母好不容易成了嫡女,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该是嫡出的身份,庶女太过于低贱,低贱到不配出现在人前。
于是她故意把跟钱焕焕几乎同龄的钱灿灿养废,因为她看见幼时聪敏的钱灿灿总是会想到自己,以及那个被她害死的人。
钱母怕钱灿灿跟她一样,怕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被翻出来,于是她把这个女儿往废物方向养。
钱焕焕已经够优秀了,不需要钱灿灿这么优秀,也不需要嫡庶之争。
这些都是钱母公正严肃外表下最阴暗的一面,是她恨不得捂一辈子的过去。
钱母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不停地出汗。
坐在床边圆凳上的御医收回把脉的手,跟旁边目露关心的钱父说,“怒火攻心而已,需要静养,不能再动怒生气。”
她站起来往桌子边走,“我开几副平心静气的药,按时服下就行。”
钱父舒了口气,坐在床边,掏出巾帕为钱母擦拭额头。
钱焕焕作为世女,自然是送御医回去,而钱灿灿则住在巴宝阁中不在府内。
“辛苦您了。”
钱府门口的马车前,钱焕焕掏出钱父给的银子塞给御医,“我母亲当真没什么大碍吧?”
“世女客气了。”御医也没推脱,收下银子后说,“钱大人经脉不通,情绪激动下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万不能让她再动怒,否则气血冲进脑子里,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钱焕焕跟御医行了个大礼,“今晚谢谢您了。”
御医笑着扶她一把,“世女孝顺,想必钱大人会省心很多。”
“……”
钱焕焕眼尾抽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钱母休养了整整三天才好些,刚巧能赶上明日君后生辰。
这三天里,钱家出面遏制住谣言的传播,街上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这事。
钱母为此还难得夸了句钱焕焕,说她能经得住事情。
“可查清楚谣言是怎么散布出来的吗?”钱母脸色已经如常,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
钱焕焕站在她前面,垂眸回答,“尚未。”
钱母眉头又皱了起来,“做事都不知道找源头!”
她将文件往桌上一掷,抬手捏了捏鼻骨。
越是不能生气,越是想发火。
钱母深呼吸,平复心情后跟钱焕焕说,“出去吧。”
“是。”钱焕焕走之前想起什么,问道:“母亲,明天君后生辰,您要出席吗?”
她顿了顿,说,“您身体还未好全,不如再休养几日。”
“已经无碍了。再说,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证实了谣言是真?”钱母放下手,冷着脸说,“我如果不在,时家怕是要出尽风头。”
朝堂风向变得快,她若是明日不出席,估计朝臣眼里就只有时鞠了。
钱母岂能容得下这个?
“君后生辰之后,你趁着皇上高兴,正好把调回户部的事情提一下。”钱母低头继续处理公务,全然不管钱焕焕是何想法。
钱焕焕顺从地点头,“都听母亲的。”
“出去吧。”
钱母示意她,“把门带上。”
钱焕焕边走边朝后看钱母,心头说不出的复杂酸涩,最后低下头将门关上。
君后跟皇上是结发妻夫,也是先皇为皇上选的正君。
虽说这些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