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皇子前脚说了时清的婚事由他主持,后脚就让李伯带人来协助李氏。
李伯是宫里出来的人,可以说长皇子的婚事就是他看着操办的,对这些事情格外了解。
虽说寻常人家的婚宴比不得皇家的规模跟流程,但差别也不大。
无外乎是从皇家的庄重端着,变得更随性活泼。
正因为有他帮忙,李氏才能抽出时间去接自己的父亲。
知道时清成亲,李家早早就将给孙女准备的新婚贺礼送来了。
整整六辆马车,在成亲的前三天送进府里。
人不比货物运输快,李父一行人坐马车晚两天,但好在赶在时清成亲的前一天来到京城。
临近傍晚时分,李氏连同时鞠时清站在挂着喜事红灯笼的府邸门口等着迎接李父。
“爹爹见到清儿定要认不出,”李氏笑着跟母女两人说,“上次咱们回去的时候,清儿你才五岁,小小的一个特别怕生,现在一转眼都要娶夫成家了。”
时清是没见过李氏的家人,关于老李家的介绍在书中好像就寥寥几笔。
主要是叙述李家对李氏的疼爱,具体都通过送往京城的马车体现出来。
别的,好像没了。
对于书中女主来说,她们就是无关紧要可以随时牺牲的炮灰路人甲,但是对于李氏来说,这都是他经历过的鲜活生活,其中重量并非纸上轻描淡写的那几行。
虽然没见过爷爷奶奶,但时清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感觉老李家的人好像都格外好相处,没一个嫌弃她小时候木讷愚钝的。
尤其是奶奶,刚见面就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咱们清儿只是开窍比别的孩子晚,将来肯定能成器,不急不急。”
爷爷更是将金项圈往她脖子上套,“乖宝,会叫爷爷怎么能是笨孩子呢。来来来,爷爷给你找人打了件小东西。”
那是李氏成亲后少有的几次回去探亲,还是因为时家老宅一位辈分声望都高的老者去世,不回不行。
时鞠握住李氏的手,她久居京城没办法陪李氏回去,倒是委屈他了。将来若是有机会告老还乡,时鞠想带着李氏回青山县度过余生。
李氏笑笑,头顺势靠在她肩膀上。时鞠说的向来不多,但李氏心里其实都懂。
“来了来了。”蜜合欢快的喊,手指着前方,“我看见马车了。”
大概有三五辆车,缓慢驶来。
这次李家过来的人是李父加上李家长姐李婳,以及她夫郎申氏跟两人的小女儿。至于李母跟李婳的大女儿就留下看家。
车还没停下来,李氏就牵着时鞠迎上去。
车帘掀开,李婳那个五岁的女儿探头脆声朝李氏喊,“舅舅!”
李婳今年都快四十了,大女儿已经成亲,这次没过来也是因为夫郎有身孕快要临盆,实在不方便坐马车。
至于李老爷子也已经六十,满头银白头发,但腰背挺拔,看起来精神奕奕,跟时家老爷子比,身形也微胖些。
见到他,时清算是明白家里这好看的基因究竟是遗传谁了。
遗传她爷爷,李氏的父亲李父。
哪怕这个年龄了,依旧能从脸上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绝色。
像今天这种一家子迎亲戚的场面,时清还是头回经历,主要就是跟在后面喊人。
李父见到时清可开心了,跟小时候一样掏出东西就往她怀里塞,“爷爷的乖宝长大了呦,快拿着快拿着,爷爷给的见面礼。”
小时候给的是项圈,这次给的是只成人巴掌大的玉貔貅。
和田红玉,整块雕刻,毫无杂质,红的漂亮!
时清推脱说,“哎呀,爷爷别这样别这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拿呢。”
其实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李父笑着伸手点时清额头,“跟爷爷还瞎客气!这种东西要是喜欢,以后爷爷还给你送,咱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花。”
爷爷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不见外了。
“谢谢爷爷!”时清喊的格外真诚,把貔貅双手合十捂在掌心里。
李父虽是多年未见李氏,但一直有书信往来,彼此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也就没出现那种父子抱头痛哭的伤感场景。
一家子高高兴兴的,直到马车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时姐姐,阿钰哥。”对方看起来年近三十,容貌跟李氏有三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带着轻浮,人也显得病气。
他抬手抵唇轻咳一声,视线主要落在时鞠身上,“好久未见。”
时鞠面无表情,半点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做出请的姿势,示意李父跟李婳等人进院说话。
时鞠这么不给脸,场上竟没一个觉得她不守礼的。
李婳伸手搭在时鞠肩上,“走,好不容易见到,晚上必须喝两盅。”
时鞠含笑摇头,“你知道我酒量一般。”
“那就更得喝了,不然明晚清儿大婚,谁替她应酬?”李婳跟时鞠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让她拐走自家弟弟。
两人走在前头,李氏搀扶着李父、申氏抱着孩子并肩走在后面几步。
时清又比他们落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