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先飘忽了起来……
“红了之后,才发现滋味儿也不过如此。”
周信崇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用力一抿嘴,“很多东西,我已经错过了,哪怕现在再拥有,也不能获得当初期盼的那种快乐和满足。”
他和程松宁碰杯,又说起白天看到的《大江流》戏服。
“我22岁的时候,接到第一个男二的角色。改编来的武侠剧,江湖恩怨、爱恨情仇,我很用心地去拍,从不假借替身,无论是什么天气、什么时间点的戏份,我没有请过一次假、迟过一次到。”
“很久之后,我依然认为那时的我状态是最好的。同样无法否认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极其嫉妒当时的男主角……”
说到这里,周信崇顿了顿:“我猜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程松宁没说话,只是举起杯子又跟他碰了一下。
“我是真的羡慕了他好久,哪怕他现在的资源并不如我,甚至早已不像从前那么好,但我的心里已经生不出任何的窃喜,又或者幸灾乐祸了。他比我大两岁,做惯了主角演不来二番,好的电影剧本也碰不到,只能耽搁着档期,让时间白白流逝。如果我今年没有出头,再过个两年,大概也会是类似的待遇。”
周信崇表面被几件戏服“触景伤情”,实则是物伤其类。
“那天偶然看到一个热搜:XXX再现经典”
“原来是他上了一个综艺节目,在一个情景剧里扮演穿越到现代的剑客公子,主持人为了节目效果挖苦他,怪叫道‘XXX,你的江湖已经改名换姓了’,台下观众全在哄笑,我都不忍心看下去的时候,他仍然坚持演完,最后才说:电视剧的结局并不是真正的结局,被打败的刀客不会停滞不前,他会更加努力去突破武功,而得胜的剑客却有可能因此自满,固步自封……”
程松宁深深吸气,给二人的酒杯都满上:“干了。”
这一晚,周信崇将憋了小半年的心事尽数倾诉给了他小十五岁的、异父异母的弟弟。
程松宁亦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偶尔发表看法。
当然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给周老师倒酒……
周信崇大概是和他的助理交代过行程,但程松宁这边有“门禁”,11点不到,他的手机就开始频繁振动,暗灭了又来。第三次振动时,周信崇想起这小子似乎有个“对象”,也拿出手机招呼自己的助理过来接人——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是喝不下了,有点晕乎。”
要不怎么说男人最懂男人呢?
查岗查到这个时候了,周老师还不忘给程松宁留面子。
结果是周信崇的助理来得慢一步,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睁睁看着程松宁上了严导的车,因为喝了酒、脑子有点钝,周信崇又结巴又迟疑地问了一句:“是严导啊?这么晚了还要带松宁回家加班吗?”
毕竟这种事情在拍《恶种》的时候也很常见。
程松宁:……
严斯铭大大方方降下车窗摆手:“不加班,顺路回家。”
程松宁:……
*
第二天,狗仔的四连拍上了热搜。
热搜的关键词:《恶种》,后期,聚会喝酒,接人。
吃瓜群众简单分为三派:关心《恶种》后期进度的,讨论周信崇程松宁关系的,以及、八卦严导左手中指那枚象征着“热恋中”的戒指。
“恶种还在走后期?暑期档怕是无了……”
“快撤回!不许你说这些丧气话呜呜!”
“八酱直播间来的,跟着云蹲停车场,这哥俩挺能喝。”
“这俩人属于是酒鬼会酒友,快乐加倍了。”
“不是,我严导什么时候也有情况了啊?”
“不是,你们为什么会好奇一个导演的感情问题啊?”
“冷知识:人家也有快两千万的粉丝。”
“等着看吧,国内导演都爱捧嫂子,坐等嫂子上位咯!”
“此处是不是该@导演谢宇璜?搞不好就是受他影响。”
被连带着上了热搜的谢导气得脑袋都红了:“有没有搞错,为什么严斯铭这狗东西谈恋爱,被骂的是我啊?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冲动的事情?凭什么揪着我骂!我带坏他?严斯铭又不是小孩子,除了他自己、谁还能帮忙管住他的下半身吗……”
严斯铭笑道:“怪谁?你自己给大众留下了这样印象。”
谢宇璜气得两眼翻白:“你有本事一直拍男人戏!”
除了《烂红》属于半路插队进来的,严斯铭近几年的确拍的是男人戏为主,不是没有女性角色,但不多。这也是《烂红》被高看一眼的缘故,无论是影迷还是学院,他们都鲜少在严斯铭这儿看到这样的题材。
可见严导不是拍不了更细腻的感情流,只是他不愿意拍。
严斯铭悠闲抱臂:“不好意思,下一部《大江流》是彻彻底底的男主戏。”
他的回答,亦是影迷们的回答。
但吃瓜群众会听吗?不会的。
考虑到国内导演在“捧自己人”这一方面的惯例,并未出面否认、于是被大众默认正在热恋的严导,他如今正式被列入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