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姨仓促地收起盒子,恢复镇定的神色,对边月道:“你先去餐厅吧。”
边月卑微地垂首,“麻烦您了。”走向了餐厅
沈容跟随曲阿姨离开地下室,到达餐厅。
一眼扫过去,餐桌旁坐着十二个孩子。
其中有一个,是沈容前天晚上,亲眼看着被男人杀死的孩子。
他的尸块,还是她给洗干净的呢。
可现在那孩子除了瘦弱一点,一切如常。
曲阿姨从厨房里拿出肉来分给边月等人。
这次给他们的肉比上一次,又少了许多。
有些孩子脸上流露出失落。
边月向曲阿姨借了刀,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分给孩子们,再次真诚地向曲阿姨道谢。
曲阿姨冷淡地颔首回应,回了厨房去,不太想面对边月的样子。
客厅里只剩下沈容和边月带人。
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肉,将盘子都舔干净了。
吃完后,边月带孩子们和曲阿姨告别。
曲阿姨应了一声,没出厨房。
沈容热心又害羞地送边月到门口,借着掏口袋的动作,把攒到收纳袋里的肉,塞到边月手里,天真地对边月道:“我不喜欢吃肉,姐姐把这些肉分给别的孩子们吃吧。”
边月推拒了几下,还是收下,向沈容道谢。
沈容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边月走到树林边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容笑盈盈地向她挥了挥手。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边月的脸。
只觉一阵寒风吹过,让她脊背发凉。
送走边月,曲阿姨才松了口气从厨房里出来,收拾碗筷,“以前倒还好。现在看她,莫名地就越来越害怕她了。”
她,指的是边月。
沈容:“也许是因为肉越来越少,她和那些孩子吃不饱。”
所以,她们开始不满,危险的锋芒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
曲阿姨没听懂沈容的意思,又一向是个沉默的人,没说什么便去厨房洗碗了。
沈容扭头望向客厅那每晚零点会敲响的钟,问道:“阿姨,你这钟是从哪儿来的呀?”
曲阿姨:“是我爸留下来的,也许是别人送的吧?”
沈容盯着钟。
原木色的钟制作粗糙,上面是圆形的表盘,下方是大摆锤一样的钟摆。
一道小小的玻璃门,将钟摆封在了里面。
沈容盯着它看了许久,目光越来越不由自主地被那钟摆吸引。
那钟摆下方的圆锤,像一圈圈会转动的涡轮。
滴答——滴答——
她耳边,钟表的声音变清晰起来,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一种声音。
“沈容?”
一只手拍在她肩上。
沈容浑身哆嗦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像在一片寂静中被惊吓到的反应。
回头看,是汤玉等玩家。
苗安东:“你怎么了?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苗安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向那钟。
沈容:“你有没有看出这钟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他玩家闻言,跟着苗安东一起看钟。
好一会儿过去,他们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啊。”
余祥走近那钟:“要不咱们把钟砸了吧?万一今天晚上,咱们有人紧张失眠,到了零点听见钟声被迫穿越了就不好了。”
沈容对这提议不置一词,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边月家里看看,如何?”
玩家们爽快地点头答应。
沈容和曲阿姨打了声招呼,和玩家们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边月家走去。
路上,她说了从曲阿姨那儿得来的消息,以及两个时空中都存在的那只挂钟。
“这个边月如果就是那个时空的边月,她怕不是已经成了鬼吧?不然她怎么做到五十年过去,还保持一个模样的?”
“她带着的那群孩子,应该也都是鬼。”
“也就是说,这轮,和我们对立的玩家都成了鬼?”
相友:“也有可能是那钟连接了两个时空?”
玩家们热切地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了边月家。
沈容迈开步子走入边月小屋所在的空地,一股散发着朽木霉味的凉风吹拂过来。
玩家们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天色好像突然暗了不少?”易漱抬起头看天。
原本发白的天空,此刻成了阴翳的灰暗幕布。
他们就像在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玩家们搓了搓手臂,做好使用卡牌的准备,缓步向小屋靠近。
越靠近小屋,越能闻到霉味。
小屋颓败腐朽的模样,也变得愈发清晰。
小屋前的走廊木板都已风华出了坑洞,墙壁都分裂开,露出屋内的黑暗。
房檐下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有五颜六色的毒蛛干尸,像正在被晒的咸菜干一样,整齐地排列在网上。
“有人在这儿住?”
这些毒蛛干尸的排列肯定是人为的。
“这里成了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还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