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脱掉衣服,躺进被子里,转过头对封政说:“老板,那我睡了……你,你流鼻血了!”
封政淡定地抹血:“上火,你快睡吧,子时都已经过了。”
明日要起早,沈容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异常安稳。
清晨,她醒来,一睁眼便对上床边一双布满红血丝,眼底乌青的眼,瞬间浑身僵住。
封政收敛眼里的满足,随意道:“哦,你醒啦。”
沈容点头,摸到床上已经改好尺寸的红裙套上,说:“老板,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吗?是为了给我改裙子?”
“不是,是趴在床边看你……”封政舌尖一顿,改口:“看你睡得香,不忍叫醒你,可我认床,睡不了其他地方,就没睡好。”
沈容心下疑惑。
这封老板,为什么对她这么关照?
她从被子里起身,穿上红裙:“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那今晚我去睡外面,或者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睡一张床?”
下床穿鞋,一抬头,又看见封政鼻子下面一片红。
红裙非常合身,针脚细密不扎人。
沈容思考片刻,说:“封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我待会儿回来给你带包凉茶,你记得喝。”
这上火上得也太严重了。
很难不让她猜想,这是一个支线任务。没准儿带回凉茶,会得到什么新线索。
“睡,睡一起……给我带凉茶?”封政双手握紧,指甲狠狠刺进掌心,转面掩饰情绪:“好,好,好啊。”
沈容留意到他的手又在滴血,便说:“还有你手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回来时我再给你带点伤药。”
封政深吸口气,手中滴下的血几乎连成了条线:“我两只手都伤了,到时候你能亲自给我擦药吗?”
“好啊。”沈容摆出哄小朋友的笑,“等我回来。”
说罢,她转身下楼。
封政快步走到放门口,倚在房门上痴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边把自己手臂抓得全是血,一边喃喃:“我等你回来……你快点回来……你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沈容下了楼,左蓝和肖振峰已经在大堂吃早饭。
沈容要
了碗粥。
左蓝问道:“你昨晚没在自己房里睡?我今早去叫你都没见到你人。”
肖振峰:“你昨晚不是去还裙子了吗,怎么还穿这件……好像尺码合身了点。”
沈容:“嗯,昨晚去还裙子,酒楼老板把我原本的衣服扔了,就让我在那儿歇下,她正好给我改改裙子。”
肖振峰和左蓝闻言,都是一脸了然,没有任何异色。
三人吃完了早饭便前往春满楼,
沈容领他们先进了小巷子买纸钱。
二人都恍然大悟道:“原来不能空手进春满楼,是这个意思啊。”
香火铺老板微微睁大了笑眯眯的眼睛,目光定在沈容身上好一会儿:“这裙子,是酒楼老板娘给你的?”
沈容点点头:“怎么了吗?”
香火铺老板笑眯眯地说:“随口一问。”
话虽这么说,可他眼神表露出的情绪却并非这么简单。
沈容暂且按下心中疑虑,扛上半麻袋的纸钱进了春满楼。
踏进大门,青楼里的红绡软帐,美人如玉皆为幻影。
正打哈欠的俏丽姑娘们变得个个血口黑牙,面目可怖,两眼放光地扭动骨头直响的身体靠近:“哟,三位客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肖振峰两腿发软:“我我我,我还是在外面等你们吧。”
左蓝忍住恐惧:“没出息!又不是空手进来的,你怕什么!”
老鸨一瘸一拐地从楼上下来。
她半边脸骨碎了,露出了只剩半条舌头的腐烂口腔,眼珠子也从眼眶掉了出来,强撑笑意殷勤道:“哟,你们想找什么姑娘呀?”
沈容径直走向老鸨:“找你,不找别人。”
左蓝和肖振峰呆呆地看着老鸨,全身僵硬,一边恐惧一边努力消化老鸨的形象。
老鸨拿扇掩面,羞涩一笑:“他们也一起?上楼吧。”
沈容站在原地:“不必上楼,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芙蓉生前的院子,只要你同意,我们仨麻袋里的钱,全都是你的。”
老鸨本听见芙蓉的院子,略显迟疑。再听到“钱”这个字,瞬间两眼放光,什么忧虑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场应下:“成成成,只要你们不嫌晦气,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肖振峰小声哔哔:“我的亲娘唉,鬼
都嫌芙蓉的院子晦气……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左蓝扯住他跟上沈容和老鸨。
沈容与老鸨并排走:“我还有件额外的事想打听,是关于酒楼老板的事。”
老鸨脚步一顿,本就四分五裂的面容更加扭曲撕裂,咬牙切齿道:“那个疯子啊,你想问他什么事?”
沈容:“我听说他一心求死,还看见他自己伤自己,他为什么会这样?是和芙蓉有什么关系吗?”
老鸨:“他跟芙蓉是有些来往,听说是芙蓉的小姨母。不过她求死,和芙蓉却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