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宁宏儒,就见这位总管微微一笑,“陛下只是随便走走。”
秦思雨:“……”
随便走走,然后就走出了皇宫,走到了岑府吗?
那这随便的范围,可真的太随便。
说好的婚前不能相见呢!
秦思雨心里满是咆哮,只觉得今天就出师不利。
这一打眼就看到景元帝,接下来的事,不会更加离谱罢?
他一边抹着汗,一边看着宁宏儒。
这位宁总管端得是淡定,任由着诸位看,还反客为主带着他们往里走,自然得好像他也是这岑府上的仆人。
不过景元帝来得静悄悄,去的时候也无声无息,似乎就连这岑府都
没多少人知道,引着这些礼部官员进来的家丁脸色都绿了。
在景元帝离开没多久后,岑文经倒是起了。
见着宁宏儒,他似乎有些惊讶,两人说了些话,才有专人送来朝服,服侍岑文经将这繁复沉重的朝服一一穿戴上。这身服饰一件件套上时,守在外面的官员眼皮跳动了几下,只觉得比起景元帝的冕服,倒也是没差多少。
皇帝成婚的服饰,自然与普通的冕服有所差别,但大差不差,只不过更加繁复细致,景元帝的那套早早就做好了,而岑文经这套,却是赶制出来的。
只是粗粗一看,无一不精,无一不细,若非那冠冕别有不同,那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景元帝命亲自挑选的样式,也是第一次送到众人面前。
待岑文经穿戴好服侍,被宁宏儒搀扶着到庭院中,诸位身负职责的官员才捧来玉印与册文。
宁宏儒:“陛下有令,一切仪式从简,您只需站着听便是。”
宣读册文的正使闭上了想让岑文经行礼的嘴,咳嗽了声,取来了册文。岑文经朝着北面俯身拜了拜,听着正使念完了册文,接了一应事务,这才又回到了屋中。
诸位官员望着岑文经身上那礼袍,一时间,也有些沉思。
怕是这位殿下,在景元帝心中的分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
此刻还没到午时,外头的热闹也没停歇。
一直到下午,府门外都会每隔一个时辰放一串鞭炮,凡是听到鞭炮声的人,都能到府前讨一份喜庆。
临近吉时,这些使者又催了催宁宏儒,这才见这位大总管动了身。
“殿下,时辰到了。”
宁宏儒到了屋中,就见惊蛰坐在窗前,正在与柳俊兰、岑良说着话,岑玄因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再远些,石黎和十六守在角落里,倒有素和守在惊蛰的身后,还在为他打理着头发。
惊蛰回头看他:“宁总管,我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岑良忽然落了泪,趴在柳俊兰的肩膀上默默哭泣,柳俊兰抱着她,原是想安慰她,只是这话到了嘴边,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也有些感伤。
反倒是岑玄因很是平静。
“今日是喜事,莫要哭了,待日后,也与从前一般,惊蛰想要回来,就也能回来,又不是见不着了。”
虽然岑玄因一直憋着股劲,到底景元帝身份不同,这仪式必定是在宫中举办,到时候惊蛰肯定也是常在宫里。
惊蛰低头,轻声说道:“爹娘,良儿,多谢你们。”
他笑起来。
“能重新与你们团聚,我一直都很高兴。”
岑良冲过来,用力抱紧惊蛰,再顾不上会弄皱他那一身华贵的冕服。惊蛰也用力抱着岑良,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着话。
待岑良情绪镇定下来,这才红着脸退开。
惊蛰跟着抱了抱岑玄因和柳俊兰,一一与他们道别,这才出了门去。
只是还没走出垂花门外,外头原本热闹的人声忽而寂静下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如同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再无半点声响。
自狂热的躁动再到死寂的安静,这几乎毫无过度,那就像是身体远快过意识觉察到了危险惊悚的存在,在还没反应过来前,那本能就已经撕扯着神经,做出了近乎敏锐的反应。那异样的寂静,与接连的叩拜,无不印证这一件事。
有人踏进了岑府大门。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在这寂静的氛围里,却是如此清晰。
惊蛰只是听到,便不自觉笑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了诸多官员的看护,一步步也跟着走了出去,惊蛰几乎听不到旁人呼唤他的声音,只是轻快地朝前走去。
在下一个拐角,惊蛰见到了赫连容。
他的皮肤苍白得如同霜雪,漂亮昳丽的脸庞毫无表情,一双如墨的眼眸幽深,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那种张扬到极致的美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如同一把尖刀生生插|进注视者的心中,那是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可他在朝着惊蛰走来。
一步比一步快。
欢愉与淡漠交织在赫连容的身上,如同某种朦胧,异样的光影,宛如逐渐融化的寒雪。
惊蛰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是说,你要在外面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