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4)

佩珩回到后堂,将身子贴靠在陈旧的墙壁上,一颗心尤自跳个不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天之骄子尊贵不凡的那个男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闭上眼睛,脑中又不断地回想起在琉璃殿外,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无奈的笑容。

擦肩而过的至尊之位,这些年的隐忍避让,他仿佛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人总是要往前看。

可是现在,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佩珩闭着眼睛,心里泛冷,身体都不由得瑟瑟发抖。

而就在这瑟瑟发抖中,她仿佛听到前堂那里传来涵阳王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别人闲聊起来,说起家里娶妻的事儿,别人拉了他过去,顺便也问起了他。

他那略显清冷的声响,便这么说道:

“以前也曾议亲过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到底是没成。如今想想,也亏得没成,如若不然,倒是连累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他说着这话,那几个官差取笑几句,也就没人再提,反而说起自己家里娶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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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珩回到燕京城这几日,一直有些神思恍惚,萧杏花自然看得分外担心,便特意陪着,又特意问了梦巧儿当时送玉佩发生的事。

梦巧儿约莫说了。

萧杏花听了,不免怔了片刻,最后还是喃喃道;“其实说起来,这涵阳王人真是极好的,只可惜这身份摆在那里。”

一时她低着头,想起当今燕京城的形势,自家男人若是这一次来个大获全胜,那威望声名便会越发醒目,不知道看在当今那个帝王眼里,又是怎么一根刺。

自己这一大家子,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还是说早早地告老还乡,干脆一家子再也不要贪图这富贵荣华?

只是若早早告老还乡,皇上可真能放心,他又能放行吗?

如此一想,真是新入乱麻,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便瞎想了许多。

待过了片刻,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当下也是吓了一跳,不由喃道:“这可是大罪,亏得只是自己想想,若是万一说出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的!”

被自己这么一吓,自此后她行事更为小心,除了安南侯夫人并薄夫人几个平日相交甚好的,其他一概不见的。

至于佩珩的婚事,也直推说如今侯爷不在家,无人做主,让她每日养在后院,弹弹琴写写字读读诗的,再说几句身子虚弱,请了宫里御医好生调理着。

如此过了两个月,已经是开春时候,她瞧着佩珩给涵阳王送玉佩的事看起来并无人察觉,这才放心下来,知道自家又闯过了一道难关。

而这两个月里,在大昭国这个太平了十几年的土地上,却又发生了许多变故。先是听说皇上自从被刺杀后,便精神一直不太好,之前太医只以为是一时受惊罢了,后来才慢慢发现,情境有些不对劲。他竟然犯了疑心病,不让左右靠近,就连往日受宠的贵妃都不能踏进他的寝殿了。

朝中许多事,他也根本不愿打理,反而接二连三地提拔自己女婿霍行远,凡事甚至都委给他过手。

朝中大臣提起这事儿来,自然是许多议论,叹息连连,只说如今霍行远竟然堂而皇之把持朝政。

除了这事儿,最大的变故莫过于博野王反了。

谁也不曾想到,博野王竟然反了。

不但反了,还竟然联合了北狄军,一起抗击大昭的守卫军,给萧战庭来了个内外夹击,腹背受敌。

对于博野王造反这件事,萧杏花也是惊诧莫名,以前总觉得这个人仿佛是个老好人老叔叔,怎么好好地就反了呢?而且竟然是联合外敌,对付自己的侄子?就算他真得造反成功了,以后也会落得个青史骂名不断啊!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萧杏花自己想了一番,最后多少明白了,或许和宁祥郡主有干系?听萧战庭以前那话里的意思,仿佛宁祥郡主又曾闹出什么事来,博野王要安排宁祥郡主的后路,但是被萧战庭给阻拦了。

想想这博野王就那么一个女儿,人家自然是打心眼里舍不得?

想了想去没个着落,只能作罢,反正人家就是反了。

也可能是实在受不了这狗皇帝,忍不住反了?

但是现在博野王反了,她就得头疼担心了。博野王连同北狄军这么对付自家男人,就是不知道萧战庭能不能撑得住?

秀梅在家自然也是颇为担忧,她每日守着这小叔子和儿子,低头盯着他们瞧,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寻到那出征在外的男人的影子。

“娘,当年爹出去打仗了,你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娃儿,当时……”秀梅轻叹了口气,她想问,娘当时心里可煎熬。

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她如今好歹有婆婆和小姑子陪着,更有偌大的家业守着,不愁吃穿。娘当年的,除了照顾三个嗷嗷待哺的娃儿,还要照料病着的婆婆,还要下地干活上山拾柴撑起一个家。她几乎无法想象,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萧杏花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抬手抱起自己的小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