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意一直给陛下当元君。”
长声吸气,笑意在她脸上与心间一起绽开。下一瞬,楚倾不及反应就被扑了个满怀,侧躺着的身子不由一倾,差点让她滚了下去。
他忙把她扶住,她趴在他身上,手肘支在他胸口上:“没的反悔了哦!”
“嗯。”他点头,“陛下不反悔,臣就不反悔。”
“我才不反悔!”
她喜滋滋地想傻子才反悔,我这辈子都睡定你了!
一场笑闹,虞锦借着喜悦把他按在床上,迎着脸一顿猛亲。楚倾硬生生被她亲笑了,翻身把她撂回床上,伸臂箍住她:“陛下该睡了。”
眸中笑意深深,温柔至极。
虞锦与他对视间心跳漏了半拍,继而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轻轻拍着,不禁又眼睛一瞪:“拍什么呢!你拿我当小孩子哄!”
“臣不敢。”他低低眼皮,又抬起来,“小孩子才不像陛下这么会闹。”
“你才会闹!”虞锦冷哼,“谁刚刚瞎找醋吃来着!小孩子都不来这套!”
楚倾挑眉:“臣没有。”
好好好,你嘴硬你了不起!
虞锦翻翻眼睛:“小孩子都知道要对自己好,就你天天委屈自己!”
楚倾微怔,这回没再继续同她抬杠。薄唇微抿,颔首道:“臣日后会努力对自己好的。”
“这还差不多。”她一脸傲娇地抬抬下巴,手作势一样在他额上摸了摸,“那楚倾小朋友早点睡吧,锦宝宝也要睡了!”
“……”楚倾禁不住地梗了下脖子。
楚倾小朋友……
虞锦自己也咧了下嘴。
锦宝宝。
她被自己恶心到了。
而后两个人便各自闭了眼,虞锦等了一会儿又偷偷睁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他。
他真好看。这一年多他调养得好,似乎变得更好看了,眉目五官都精致得挑不出瑕疵,她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但这样一张脸盯得久了,却总让她有一点心酸。
他愿意一直当她的元君了,也会吃醋了……他这算是在喜欢她了吧?
唉!
在她问他是否愿意一直当她的原因时,虽然盼着他有朝一日会点头答应,都不曾想过他真的会喜欢她。
她想她对他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他哪可能真的喜欢她呢?同样的事若放在她身上,她大概会恨对方一辈子。
可他就这样对她动心了,狂喜之余让她惊诧,细细一想,又不难理解。
活在爱里的人才会无所顾忌地对苛待自己的人生出恨,而他在家时就不太受父母喜欢,她不过是对他不好的人之一。所以即便她当时做得过分,现下对他好一点,他也就不由自主地松动了。
天寒地冻里遇到一点温暖都是奢侈,谁都会想抓住。
他从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她不知第多少次思量起了这个问题,想得眼眶一酸。
这种情绪后来一直延伸进了她的梦里。半梦半醒间,她断断续续做了好多梦。
一会儿梦到楚薄对他冷言冷语,一会儿梦到自己让他去雪地里跪了一夜。每一个片段都让她心如刀绞,她几次想要逃开,却又禁不住地一直盯着他看。
夜半时分,楚倾被耳边的呜咽声惊醒。
睡眼惺忪地看过去,就见眼前的人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从脸颊上躺下来,已经在软枕上洇出了一个小小的圆。
“陛下?陛下?”他试着叫了她两声,她没醒;推一推,也没有反应。
被噩梦魇住了?他怔然无措,迟疑了一下,犹豫着伸手,抱住了她。
怀抱是能给人力量、让人平心静气的。
这还是跟她学的。他生辰那天因为母亲的冷淡而失神,她跑到面前用力一抱他,他就突然觉得什么都好了。
怀里的人慢慢安稳下来,泪痕犹在,但不再抽噎。
虞锦无意识地长吁了一口气。
面前可怕的画面终于没了,她余惊未了地走过一扇殿门,他忽地又出现在面前,是方才温暖衔笑的模样。
“臣是元君,岂会嫉妒。”
他不咸不淡地跟她说。
她心底悲伤散开,已然只剩了揶揄。
嘴硬,瞎说。
你明明就是嫉妒。
你就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