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灯。
一年了,每一日的夜里都会为月皊亮着灯。免得她再想起那些被关在牢中的日子,瑟缩不得安眠。
江厌辞没有多问,转身去将屋内的灯一一熄灭。整间屋子瞬间一片黑暗。
江厌辞上了榻,月皊如常地偎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撒娇似地轻轻蹭了蹭。
江厌辞并没有立刻入睡。他在黑暗里安静地等待着,直到终于听见身侧月皊棉长的呼吸,知道她睡熟了,江厌辞才敢入睡。
这样也好。在他走之前,她终于不再怕黑,不再需要夜夜燃着一盏灯。这样,江厌辞也能更安心些。
他尽量动作轻柔地侧转过身,在粘稠的夜色里,眸色温柔地凝望着酣眠在侧的人。他轻轻俯首,将轻吻落在月皊的额头。
他会早些回来,绝不舍这场分别太久。
接下来的十来日,月皊和江厌辞日日在一起。月皊曾双手托腮,软声问他能不能将避子药停一停。
她眉头皱巴巴,攥着江厌辞的手摇啊摇,撒娇说:“你离家那么久,我要是能有个小孩儿陪着玩,也能解闷呀。”
“不行。”江厌辞拒绝地毫无回转余地。
他绝不允许月皊的孕期和刚做母亲的阶段他不在她身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下旬。也是江厌辞要出征的日子。
月皊一大清早起来。
这么久了,她想早起一次送夫君出门的贤妻心愿总算能完成一回。她对镜仔细描了妆,却只在云鬓间戴了一支桃木簪。
这是当初在宜丰,江厌辞送她的。
她手忙脚乱地帮着江厌辞穿衣。这身中衣,是她亲手缝的。
“是不是缝得很好?”她弯着眼睛,像是在等着夸奖似的。
“好。特别好。”
江厌辞捏了捏衣角,捏到一处硬处。他将衣角翻过来,知道东西是缝在里面的,问:“缝了什么东西?”
“平安符。”月皊拿了外衣帮江厌辞穿。
月皊第一次去寺庙时,曾给江厌辞求过一道平安符。彼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送给他。辗转到今日,她终是亲手缝在了他的衣衫里。
愿他平安归来。
江厌辞势如破竹,原本打算两年能归,如今照这情景,许是要早归。
江厌辞出征后,微生默再次来看月皊时,月皊回了姚族一趟,看望姐姐,还有姐姐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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