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会第一个来取他们性命。
月皊默默跟着江厌辞穿过庭院,在西北角的一棵树下停下来。她见江厌辞脚步终于慢下来,她快步往前迈出一步,拉住江厌辞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有事情吧?”
刺杀帝王,能将人光明正大带回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江厌辞的火气已经消了许多,尤其是如今望着月皊这双溢满担忧的眼睛,他心里余下的火气也散尽。他反手握住月皊的手,再辗转而上,握着她纤细的小臂,用力一拉,将人拥在怀里。像以前那样,用手掌轻拍着月皊的脊背,低声安慰:“没事,别怕。”
月皊轻轻摇头,软声:“我是担心三郎呀。”
她在江厌辞怀里仰起小脸,认真道:“三郎一定很在意和陛下的情分,这情分若淡了、变了,三郎心里会很不好受吧?”
江厌辞忽然就笑了。他低下头,用额角轻蹭月皊的眉头,低声:“没事,李漳不会。”
羽剑门的几个人伤得不轻。江厌辞自那日之后,没有再过问过他们。月皊想了想,做主将人留在府中,至少等他们伤势痊愈了再让他们离去。
不愧是自小习武的江湖人士。那些在月皊看来简直能够要人命的伤势,他们居然可以康复得那么快。还不到一个月,便陆续离开了江家。
马上就要过年,月皊有心挽留余愉留下来多住些日子。可是向来贪玩的余愉坚决地摇头。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平日里嘻嘻哈哈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唯一不变的,还是她想要重振羽剑门的决心。
在爆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个除夕夜。
月皊立在庭院里,仰着头望着夜幕中不断灿烂燃烧着的烟火,不由想起去年今日。她是如何心酸孤单,又是如何被江厌辞骑快马穿过长街,赶去城外,在山上与阿娘和姐姐团聚,度过了一个匆促却永生难忘的除夕。
一年过去,去年今夜在身边的人依旧都在她身边,而且如今他们在家中,已不是去岁的匆忙将就。
“廿廿,回去换身衣服怎么这么久呀?”沈元湘来找岚澜和鸣找月皊。
月皊回过神来,弯起眼睛笑,急忙说:“看烟花看走神了,这就来。”
刚刚她本来是和家人们一起聚在公主的荣春堂,不小心酒水弄湿了她的衣裳,她回来换衣。
沈元湘牵起月皊的手,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往荣春堂去。沈元湘脸上带着笑容,喜悦之情难掩。她定亲了,已经对过八字,走到将要挑婚期这一步了。
两个人还没走到荣春堂呢,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月皊走到江厌辞身边坐下来,接过江厌辞递给她的甜甜点心。她立刻咬了一口,软乎乎的面点里面压着软软的糖,一口咬下去,满口甜。
“好吃!好吃得很!”月皊眉眼弯弯,“今天所有人都应该吃糖,新的一年才能生活比蜜甜呀!”
“还有这讲究?”沈元衡问。
“当然有呀。”月皊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沈元衡,一副很是诧异他居然不知晓的表情。
沈元衡在装满各种糖块的白瓷大海碗里挑了挑,最终挑了一块递给江月慢。
江月慢慵懒侧坐,微依着椅背,手中捏着个小巧的酒盏,正悠闲自在的喝着果子酒。她瞥了沈元衡递过来的糖果,道:“不吃。”
沈元衡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收回去,又再次试探着小声开口:“廿廿说今天得吃糖,这有讲究的。你就吃一块?”
见江月慢望过来,沈元衡立刻扯起嘴角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江月慢对着他嫣然一笑,她凑过去,红唇贴在沈元衡的耳畔,酥声低语:“夫妻一体,你替姐姐吃也是一样的。”
沈元衡耳朵尖红了个彻底,什么也没说,立刻剥开糖纸,将里面包裹着的糖块塞进自己的嘴里。
江月慢笑笑,重新倚靠回椅背,悠闲散漫地小口品着她的果子酒。
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直到下半夜才打着哈欠各回各处安歇。
本来还是开开心心地过年守岁,可是回到了岚澜和鸣,月皊忽然有点不高兴。
江厌辞正立在衣架旁,他解了身上的外衫,将其挂在衣架上。
月皊没精打采地朝他走过去,在江厌辞的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不高兴是因为分别在即。尤其是浓浓喜庆的团圆除夕夜之后,这份分别的不舍越发强烈。
江厌辞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下来,握住月皊抱在他前腰的手。他转过身,面朝月皊,手臂自然环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箍在怀里。
“我会想三郎的,会很想很想三郎的……”月皊声音低下去,眼圈一红,瞬间就吧嗒一声掉了眼泪。
他不会像月皊这样红着眼睛说着想念。可是他心里的不舍并不比月皊少。
看着月皊因为分别而簌簌落下的眼泪,江厌辞就算铁石心肠也会百转千回,何况月皊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心上人。
他俯身,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再去亲吻她的眼睛,极尽温柔。
这一晚,两个人沐浴换衣歇下时,月皊忽然说:“三郎,把灯熄了吧。”
江厌辞正要上榻。他深望了月皊一眼,又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