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地说:“还是你这里的糕点好吃!”
江厌辞恰巧喉间微痒,随意地轻咳了一声。
余愉的手一抖,手里拿着的那半块糕点掉到地上去。她下意识地望向江厌辞发现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咳嗽了一下……余愉的嘴角抽了抽。
月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余愉瞪月皊。
“嗯嗯!”月皊收起脸上的笑容来,一本正经地说:“回门主大人,我不笑了。”
说完,她从小碟里又拿了一块糕点来递给余愉。余愉瞥她一眼,板着脸接过来,又笑着冲她眨眨眼。
江厌辞正在翻阅着一本兵书。他再翻一页,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对余愉说道:“过年之后我会从军离开长安。你闲来无事过来多陪一陪廿廿。”
“是。”余愉立刻站起来。
余愉站起身的动作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当她应了一声“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拧了眉,嘟着嘴坐下来,在心里嘀嘀咕咕——我现在才是门主……
江厌辞没抬眼,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一页,又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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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布置简单的房中,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十一端着刚煎好的药往屋里去。屋子里正不停咳嗽的人,是羽剑门的前前门主——江厌辞、十一、余愉等人的师父,籍光耀。
到底是曾经师徒一场,他对这些弟子有着养育之恩。当初谁也没舍得下手取他性命。
十一将他收留在身边,请了大夫,细细给他调理身体。
羽剑门的这些人,行走江湖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没几个有善心,也并非人人都品质端正,何况籍光耀在他们小时候故意在他们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用一种不算正常的方式栽培他们。
籍光耀努力支撑着坐起身,用发抖的手接过十一递来的药,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他身上的伤那么重,若非求生的意志力过于强烈,早活不到今日。
一股脑喝了药,籍光耀倚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之后,他感觉稍微好一些时,才用沙哑的嗓音问:“十一,你想不想恢复味觉?”
十一刚要离开,听了这话不由停下脚步。世有百味,可是她什么都尝不到,不管吃什么东西,滋味都如水。正如以前每一次和师门的人一起吃酒烤肉,她总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旁人点评,而她什么都品不出来。
籍光耀盯着十一的背影,再道:“还可以让余愉的左耳恢复听力,让浮离重新有情绪,让你的心上人重新有痛觉……”
十一转过身来,皱眉问:“当初你说要学门中剑术,必要舍弃一件东西?”
“哈哈哈……”籍光耀声线干涩沙哑地桀桀笑出来,“我骗你们的。为师这样阴险狡诈之人,自然要留下退路。”
“是毒。”籍光耀道,“不仅是拿回你们丢失的东西。若不拿到解药,不久之后你们将会毒发身亡!”
十一瞬间变了脸色,大步朝籍光耀走过去,抓起他的衣领,冷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了李漳,为师会给你们解药。”籍光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充满了疯狂之意。
他这一生都在为安祁王做事。圣人害得安祁王绝了后,能报答主人恩情的法子只有杀了圣人的儿子。
李渡、李淙皆是病弱之躯。李温是个没有势力的孩子。要杀,自然要去杀圣人苦心选出来的新帝!
“解药在哪里?”十一拔剑,抵在籍光耀的脖子上。
却也只换来籍光耀的一阵可怖狂笑。
“为师残躯如此本就命不久矣,不介意陪爱徒们共赴黄泉,到了地底下再赴师徒缘分。哈哈哈哈……”
十一的脸色变了又变,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最终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她知道,如今的籍光耀根本不怕死。
她冷脸看着披头散发狂笑不止的籍光耀,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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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月皊正在跟江厌辞学下棋。她以前也不是不会下棋。但是……她那点“会”,好似只是懂下棋的规则,与人下棋几乎就没赢过。
她揪着个小眉头,看着棋盘之上的黑白子,冥思苦想。
江厌辞每落下一字,就会跟她讲解几句。月皊认真地听着,时而恍然而悟,时而想来想去也琢磨不透。
江厌辞本是懒得讲话的人,更懒得教别人东西。可是在面对月皊时,他终是格外有耐心。他耐心地给月皊讲着该如此落子,有时候说得太言简意赅,瞧出月皊听不懂的模样,他不得不琢磨着,换上浅白的语言,再与她说。
月皊捏着一颗棋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将棋子放下来。她蹙着眉问:“放在这里对不对呀?”
江厌辞没有回答。
月皊诧异地抬起眼睛来,看见江厌辞侧着脸,视线落在北面墙上的窗户。
月皊疑惑地问:“三郎,怎么啦?”
江厌辞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快步朝着北面那扇窗户走过去,将窗户推开。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天气越来越冷,这扇窗户已经很久没打开。见江厌辞的举动,月皊更疑惑了,不由站起身来,双手压在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