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那些客人一样欢笑着走进去买甜点。
现在没有凉风,只有带着盎然生机的夏风。
月皊也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热闹的人群里,江厌辞就坐在她的身边。
店里的伙计瞧着江厌辞和月皊的衣着打扮,不敢怠慢,先提着茶水过来,再说几句恭维话,那边将月皊点的几道甜点就送过来了。
月皊拿起一块碧色通透的绿豆糕咬了一口。
月皊愣了一下。这绿豆糕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原料不怎么样,师父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不过她还是把这一小块绿豆糕一口一口地吃完了。接着,她又去拿了另外几块糕点来吃。不出所料,每一块都和那块绿豆糕一样,味道和口感都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下成。
可是,月皊吃得很认真。
就算是给过去立在寒风里可怜巴巴的月皊愿一个心愿。
“以后想要什么都要立刻说出来。”江厌辞道,“后来得到的东西,总不如当时得到更高兴。”
月皊摇头,软声说:“弥补遗憾也是另一种圆满呀。”
她再咬一口不停掉渣的红豆糕,吃得眉眼弯弯。东西好不好吃,有时候和食物本身的味道也没有关系。
从点心铺子出去,两个人又在热闹的街市里闲逛了许久。月皊和江厌辞两手空空,跟在后面的令松和阿凌手里却是满满当当,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第四只手……
月皊和江厌辞在宜丰的这处小宅子里住了近十日,便要启程回长安了。
距离江厌辞要开始上职的日子不远了,在京中还要有一些其他事情处理,不能一直躲在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小镇。
马车上,月皊将小窗推开,望着车舆外面倒退的艳丽景色,感慨:“虽说走万里路会很累人,可走个百里路、千里路,去看看不同景色也是蛮好的呀。”
可是江厌辞要开始上职了。
江厌辞想了想,说:“等我几年。”
“好呀。”月皊软声随口应着,也没太把江厌辞这话当真。
回到长安之后,江厌辞果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经常出门。当他开始正式当差后,更是早出晚归,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人。
月皊想要早点起身服侍夫君更衣,再微笑着送夫君出门的贤妻愿望一直没能实现。不过,她夜里总会等江厌辞回来,不管多晚。
有时候江厌辞回来得晚,会看见月皊趴在桌子上打盹。
江厌辞将人抱起来,抱到床榻上去,低声问:“怎么趴在桌子上,不去榻上?”
月皊揉着眼睛软声道:“要等三郎回来的……”
江厌辞俯下身来,吻一吻她迷离困倦的眸子,低声道:“再等等。”
月皊也不知道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她又太困了,也不想去深琢磨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日,月皊醒来的时候,发现江厌辞睡在她身侧。她愣了愣,先是怀疑自己起早。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朝着窗牖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天光大亮,绝非是她起得早。
她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去推江厌辞,道:“三郎,三郎快起来呀!要迟啦!”
“今日中秋。”江厌辞仍旧合着眼没睁开,“有三日假。”
月皊愣了一下,继而舒了口气。她身子软下来,直接软软地趴在江厌辞的胸膛。她用手指头在江厌辞的手背上一遍又一遍的画圈圈。
“我记得以前三郎没事时也起得很早呀。今日怎么还歇着?”她偏过脸来,枕着江厌辞的胸膛望着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呀?”
“你不是一直想当一回贤妻,帮我更衣送我出门?”
“对哦。”月皊立刻坐起身来。她的一双眼睛,因愿望将要达成,而噙了笑意。
“这就起来啦。”她作势想起身,手腕却被江厌辞握住。他用力一拉,便将月皊拉回床榻里侧。他再一侧身,便压了过去。
他的匕首,已经很久没有在早晨出鞘过了。
一通折腾,月皊坐在浴桶里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想要当一回贤妻的愿望再一次没能成真。
罢了,罢了。
反正她有这个心了,就算当过了。
她轻软地打了个哈欠,双臂交叠着搭在桶沿。她将脸枕在自己的小臂上,想起微生默。
微生默离开的长安时说过,他会在夏天或秋天再来看她。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秋天到了呢。
月皊又忍不住去想姐姐在姚族生活得习不习惯?那里到底不是中原,说不定在生活习俗上会有很多不同,姐姐从小生活在中原,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适合?
她有点想姐姐了。
月皊忍不住琢磨什么时候能回姚族看一看。如今江厌辞要当差,自然不能走得开。让她自己回姚族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月皊心里明白就算微生默是她的亲生父亲,让她没有江厌辞的陪伴,独自回去,她还是有点犯怵。
月皊再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其实也不是畏惧离开江厌辞自己去姚族。
而是姚族遥远,这一来一回路途遥遥不说,还要再住上一段日子,这要多加见不到三郎呀?她有一点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