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屏风,想要将笨重的屏风往西边挪一挪,挡在江厌辞的身前。
显然她力气不够,废了好大的力气也只是将屏风向前挪了一点点。还因为动作,裹身的棉巾掉落下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捡重新来围自己,再去推屏风。
江厌辞轻笑一声。
“别折腾了。我走。”江厌辞笑着起身,“记得锁门。”
月皊这才停下动作,双手压在胸口,默默跟在江厌辞身后,朝房门的方向走去,待江厌辞走出去,她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立刻将门栓使劲儿落下。
江厌辞立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落锁声,笑了笑。他刚转身,就看见华阳公主。
江厌辞面上的笑意微顿,温声开口:“母亲回来了。”
华阳公主颇为新鲜地打量着江厌辞脸上的笑容,急忙笑着点头,道:“刚回来。月皊去哪里了?月慢在寻她。”
江厌辞回头示意:“在淋浴。”
华阳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月皊正在洗澡?可是……她亲眼看着江厌辞从淋浴间走出来啊……
再想到江厌辞刚刚脸上的罕见笑容……华阳公主忽然心中五味杂陈,百转千回。
在外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什么事儿都能大刀阔斧地爽快处理。可是一回家,华阳公主就不得不犯了难。
最让她棘手的,不是旁的事情,而是江厌辞和月皊两个人的关系。
时间事,最难说清理顺的不过一个情字。男女之情、亲情、恩情,等等皆在此列。
这是最棘手,又最急不得的事情。放在华阳公主的心上,像一团炙灼的火团,时时烤着她,颇为煎熬,可她又不能操之过急,不得不先忍耐。
月皊这次洗澡着实洗得有些久,她慢吞吞从淋浴间出来时,江厌辞已不在府中,去了李漳府中。
江厌辞到宜丰县帮李漳办的事情,在办妥之时就已经派人告诉了李漳。他这次来,不为公事,只是小聚。
江厌辞到李漳府中时,李漳带着瑛瑛不过刚从宫中回来。
四岁的孩子正是开始懂事儿的时候。昨夜在宫中,瑛瑛被圣人夸赞涂鸦之作很是不错,今儿个回府,小孩子就要给李漳画小像。
李漳懒洋洋地坐在书房里,让儿子画。
瞥一眼迈进来的江厌辞,李漳道:“大过年的串门怎不带礼?”
江厌辞径自在桌案旁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水,开口:“下次补。”
李漳挑挑眉,有点意外地多看了江厌辞一眼。他总觉得江厌辞如今有了些变化,和刚认识时不大一样了。这样也好,以前太没人样了。
李漳问:“我儿子画的不错吧?”
江厌辞瞥了一眼瑛瑛画的火柴人,道:“你倒是挺闲情逸致。”
李漳笑笑:“各有各的爱好,为兄现在觉得在家中逗儿子挺好玩的。”
“阿耶不要乱动哦!”瑛瑛奶声奶气。
“听瑛瑛的。”李漳坐好。
“瑛瑛不让我动,快给为兄倒杯茶。”
江厌辞不言,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李漳接了茶,问:“你什么时候也生个儿子玩玩?闺女也行,许给我的瑛瑛。”
“月皊还是个孩子。”江厌辞脱口而出。
李漳多看了江厌辞一眼。
“长子怎么可能从小妾肚子里出来?”李漳笑,“你母亲回京了,如今过年正是走动的时候。最近给你说亲的人能踏破江家门槛。你可是个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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