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言出必行, 果然,礼部很快就拟定了婚礼日期。
十月二十六, 是下半年里难得的大吉之日。
而如今已是八月初, 细算起来, 也就只剩下两个多月了。
……果然是很快。
回想那夜情形,拂清常常忍不住笑他,不过也或许是那想而不得的滋味不太好受,又或许是真的太忙,他萧钧没再来“骚扰”她, 每每抽空来看望过母亲后,便急匆匆的又赶回宫中去了。
而为了好好准备婚礼, 也是为了避嫌, 拂清也终于搬回了卫府。
虽然时间不多, 但萧钧说到做到,三媒六聘, 每一步流程都认真仔细,没有敷衍,一时间, 卫将军继女锦月, 成了京城少女们最为羡慕的人。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仪表堂堂英明神武,是即将继位的储君?
京中无数贵女们眼巴巴的盼了许久, 谁能想到, 太子妃之位竟是落在了这位卫锦月的头上。
她是谁?贵女圈中, 从前根本没人听说过她啊!
少女们皆是又嫉妒又好奇,急切盼着能亲眼目睹这未来皇后的风采。
而此时,赚尽旁人艳羡与好奇的准太子妃本人,正在闺房里绣着自己的嫁衣。
作为太子妃,平日服饰自有宫中典衣监打理,婚服更是不必说,所以拂清眼下绣的,只是入睡时所穿的寝衣而已,左右最近天下太平,她闲着也是闲着,便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她不只是剑使的好,针线活也一向不差,静下心来,也就花了一个来月的功夫,便绣出了两套寝衣,另外,一时兴起之下,还给萧钧也绣了一套,等成亲后送给他,一定会高兴地。
就这般,心间怀着满满对新生活的憧憬,眼看着寒意一天天加重,拂清终于等来了大婚之日。
十月二十六,天气晴好。
卫将军府上,前两日就已经布置好了,太子妃出嫁可不是小事,早早就有礼部来官员进驻,指点婚礼流程,因此就算到了今日,府中也并没显得慌乱。
其实此时的忙碌,都在拂清闺房里。
小翠小霜两个,先前跟着萧钧从宁王府入了东宫,主子们的婚事定下之后,又被萧钧送来了卫府伺候拂清,前些天主仆几个久别重逢,两个小丫头激动的扑到主子怀里哭,又感伤又高兴,弄得拂清自己也哭笑不得,好一阵才把二人给安抚好。
两个小丫头在王府待过,又在东宫长了不少见识,今日起了不少用处,这时候忙活起来,也算稳中有序。
太子妃的出嫁妆容,精致又繁琐,好在有宫里出来的妆娘负责替拂清打理,手法娴熟,经验老道,其余的小丫头们在旁打打下手就好了,众人从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待伺候新娘子着装完毕,外面的日头已经很高了。
然还未待众人松口气,紧接着,房外就响起了鼓乐之声,不用问,该是新郎官太子殿下到了。
按照礼法,他今日是要来亲迎的。
虽说已经跟着主子“嫁”过一回,但此次跟上回没法比,小翠是高兴又紧张,慌忙跑到拂清跟前禀报道,“主子主子,太子殿下到了!”
拂清却淡定多了,哦了一下,笑道,“我也听到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放松些。”
小翠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嘻嘻笑道,“这是您的大事,奴婢当然紧张,万一出了什么错处,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话未说完,又呸呸道,“怎么会出错呢?今次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拂清忍不住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恰在此时,却见外头进来一位女官,也是宫里安排为她操心婚仪的,同她禀报说,“太子妃,太子殿下已入中堂,请您出阁了。”
拂清点了点头,立起身来,小翠赶紧为她取来喜帕,覆在头上,而后,便搀着她踏出了房去。
一对新人在中堂汇合,隔着喜帕,拂清朦胧中隐约望见,堂中立了许多人,其中一位身材挺直又高大,还一身红彤彤的喜服,不必说,自然是萧钧无疑。
虽已是很熟悉的人,但中间备嫁,已是许久不见,拂清免不得心间一烫。
一旁,礼官的声音响起,要请他去奠雁,这是今日一项极为重要的仪式,拂清隐约见到,他从一旁礼官手上接过来一只活雁,而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案上,与卫府先前准备的那只活雁,凑成了一对。
以雁为礼,象征夫妻阴阳和顺,忠贞专一。
奠雁礼成,礼官上前,朝香案上拜了拜,又对萧钧道,“请殿下迎太子妃上轿。”
萧钧颔首,虽未多言语,但相较与往常,神色明显和缓许多,又朝蒙着红盖头的拂清看了看,便转身,先迈出了房中。
喜娘随之上前,搀着拂清抬步,跟在他身后,迈出了中堂。
中堂门外,已有女轿夫抬轿恭候,她小心抬步,登到了轿上,再被抬到大门外,换上东宫迎亲的马车。
程序虽然繁琐,但此次,她一一照做,心甘情愿。
大队的仪仗一片红色,一路吹吹打打,颇为引人注目。
拂清坐在车中,耳听外头的喜乐声声,跟着他穿街过巷,心间颇为感慨。
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