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离也沉默了一下,而后,却微微笑着颔首,“你能如此为你姐姐着想,也不枉她如此疼你。这件事,你也无需自责,其实造成一起矛盾的源头,该是我才对,但,事情应该还有解决的方法。”
阿冬是如此信任父亲,闻言立刻问道,“爹有办法吗?”
卫离却并未回答,只是立起了身来,同他说,“我要去同王爷谈些事情,你进屋去吧。”
阿冬只好点了点头,目送着爹出了院门。
却说萧钧回到自己房中,正在思量怎么来写奏折,便听见外头的通传,说是卫离来了。
他怔了怔,忙叫人把他请了进来。
二人照了面,只见卫离神色凝重,萧钧有些奇怪,问道,“大师这是有什么事?”
卫离道,“匈戎今次遭此重创,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卷土重来,我想,殿下现在大约是在思虑与月儿的大事吧。”
萧钧心间一动,问道,“大师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卫离神色平静,只道,“我曾经逃避了很多年,现如今,是在承担的时候了。当初,阿芸母子三人遭殃是因为我,孩子在长公主府为奴受苦,引得月儿最终去杀萧怡容,也是因为我,此事不应该由月儿来承担。”
萧钧看着他的眼睛,听见他说,“我想见一见陛下,还请殿下帮忙。”
……
自打那年在黑水河畔重逢卫离,这是多年以来,萧钧头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要见父皇的话。
尤其是在了解了多年前君臣之间的旧事之后,他当明白,卫离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二人谈了许久,将近中午的时候,卫离才告辞离开。
安泽往书房送茶的时候,看见萧钧正在写奏折,笔走龙蛇,丰厚雍容。
安泽将茶放在桌边,少倾,萧钧的奏折也写好了,稍晾了晾,吩咐道,“待会儿将信使叫来。”
安泽赶忙应是,没走几步,又想起件事来,停步跟他禀报说,“对了殿下,前日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说安王爷的嫡子已经出生了。”
嫡子……
萧钧哦了一声,道,“是个男孩?”
安泽应是,“的确是位小世子……只不过,这位小世子怕是有些问题……”
萧钧闻言,抬眼过来,问道,“怎么说?”
安泽答道,“听说安王妃生产之时,那接生婆手滑,把才生下来的孩子摔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孩子当时便没哭出声来,陛下还特意派了御医去诊治,但这么小的孩子,御医别说是看不出什么来,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乱说,反正,孩子上个月初出生的,到来消息的时候,也还不会哭……”
安泽话说完,萧钧也明白了,没再说什么,只是凝眉想起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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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安王府。
隐约的,哭声与骂声又从主院那边传了过来,可晏明云自顾自的在镜前描眉,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倒是雨燕听了,心间一动,对主子道,“今早赵家夫人又来了,还带了两位大夫,说是特意从江南请的。”
晏明云这才翘了一下唇角,嗤笑道,“江南的大夫又如何?宫里都治不好那个傻娃儿,他们便能治好了吗?”
傻娃儿这个词,听来格外刺耳,雨燕吓了一跳,忙劝道,“主子,小心隔墙有耳。”
晏明云不以为意,又笑了一下,才道,“隔墙有什么耳?他们现如今不都在紧张那个小娃儿吗?你不说,谁会知道?”
雨燕一凛,忙垂首道,“奴婢不敢。”
晏明云笑了笑,继续上着妆。
雨燕在一旁看着,眼见主子的妆容愈发妖娆,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王妃害的主子不能再生,主子报复起来也毫不手软,在稳婆身上下了药,叫那个无辜的孩子打一出生就没了希望,虽然事情最终没有牵连到主子身上,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啊!
今次报复完了,王妃终究还可以再生,主子可怎们办呢?
几番犹豫,雨燕还是张嘴道,“主子,你今后还是得多为自己想想。”
闻此言,镜中那张精致的面容终于现出几分正经的神色,顿了顿,答说,“放心,只要府医那里把好口,我也不是不能再生,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找不到。”
说着,手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雨燕一惊,“主子莫不是要……”
“假孕”二字,始终不敢说出口,毕竟这可是在王府,事关皇家血脉,不是小事啊!
小丫鬟吓的脸都白了,晏明云却并未当回事,只是道,“算一算,这两日该是受孕的日子了,今晚争取能把王爷请过来。”
雨燕应了声是,又禀报道,“王爷午时入了宫,现在还没回府。”
这令晏明云有些意外,凝眉道,“又入宫了?王爷怎么最近老是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