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疑惑归疑惑, 到底没忘了礼数,忙立正垂首,道了声, “见过殿下。”
萧钧也已经缓过了神来, 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
只是原打算就这样走了, 但到底心里有鬼, 在抬动脚步之前, 他还是咳了咳,道, “本王来看看你姐姐,她酒量不太好,昨夜喝的又有点多。”
说着看到了小少年手中提着的食盒, 不禁有些好奇,又问道, “这是什么?”
阿冬忙回道,“是我早起煮的粥,我也是担心姐姐昨夜喝了酒不舒服,所以一早过来看看她。”
说着又顺嘴问道,“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宁王殿下面若自如的撒谎道,“还好, 她刚起来……你去吧, 本王先回去了。”
语罢便朝前走了。
阿冬应了声是, 又垂首恭送他。
只是当人走远, 小少年望着那高大的背影, 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王爷不是每天都要换几套衣裳么,但方才这件,明明是早晚喝酒的时候才穿过的啊……
阿冬凝眉想了想,还是赶紧往姐姐房中去了。
小少年进了房,却见拂清正在盆中搓洗着什么,身上已经换好了侍卫服,一见他,惊奇道,“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阿冬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微笑道,“姐姐昨夜喝醉了,我担心你不舒服,就早起煮了些粥给你送过来,姐姐快趁热喝吧。”
拂清却说,“谢谢你了,不过我先洗完这个再说,先放一下吧。”
阿冬是个勤快的小伙子,闻言挽挽袖子,便要替她洗,“姐姐先吃饭吧,这个我来。”
拂清吓了一跳,忙伸手将他一挡,“女儿家的东西,男孩不要碰,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音调有点高,反应有点大,阿冬也吓了一跳,这才作罢,只好就在一旁看着她洗,等到她终于洗好,上手帮她拧了两下,又帮她去院子里晾好,才终于看她喝上了粥。
生平第一次喝上弟弟煮的粥,拂清心间感动的紧,一边喝,一边赞道,“我出去不过半个多月,你的手艺长进不少,这粥很是香浓。”
阿冬笑了起来,说,“姐姐喜欢就好,以后我常给你做。”
说着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今天是小年呢。”
“小年?”
拂清眼睛一亮,道,“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包饺子啊!”
仗打完了,一身轻松,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亲人团聚的幸福时光了。
阿冬也高兴地眉眼弯弯,点头应了声好,又感慨道,“这是我同姐姐过的第一个年,还有爹,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在世上还有人疼,老天开眼,终于叫我找到你们了。”
拂清心间一阵感慨,笑了笑道,“希望咱们以后会在一起过很多个年。”
阿冬点了点头,又试着问她,“姐姐,你不走了吧?”
她稍稍一顿,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
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有点懵……
这次来凉州之前,她明明坚定的跟师父保证过,说只是来帮萧钧解困,待他平安打完仗,她也算填平了内心的愧疚,就立刻回九云山,可看看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还怎么回去?
她内心终于开始忐忑起来。
这次下山,叫她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自己是爱萧钧的,她一向不喜欢宫廷的纷扰,但还是爱上了他,只因并无关他的身份,她爱的只是他这个人。
而她也明白,自己对他有多重要。
她愿意留下,与他一道,为两人共同谋取未来,只是又如何该跟师父交代……
眼看又到年底,九云山应是已经大雪封山,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可还好吗?
一时间,她心上重新升起了新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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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姐姐吃完了自己亲手煮的粥,阿冬提着空了的食盒,回到了父子俩的院子。
卫离正在院中劈柴,见他回来,问道,“你姐姐怎么样?”
阿冬点了点头,“挺好的,把我煮的粥都吃完了。”
卫离哦了一声,也放下了心来,正欲继续干活,却见儿子微微凝着眉,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他遂停下手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
小少年这才将手中食盒放下,同他说,“爹,您觉得,王爷……会对姐姐好吗?”
卫离眉间一凝,顿了顿,问,“为什么这样问?”
小少年没有再提今早遇见萧钧的事,那毕竟是姐姐与王爷的私事,他只是道,“姐姐当初去杀长公主,原是为我报仇,她也因此成了陛下亲命捉拿的钦犯,虽然王爷现在对姐姐很好,可无论如何,他们之间都夹着陛下……依爹看,这个麻烦可能解决吗?毕竟姐姐的罪名一天不销,她就仍需扮男装,更不可能与王爷早成眷属。”
转眼就十四岁,阿冬不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了。
他看得出来,姐姐与王爷都是真心在待彼此,他亦希望姐姐能幸福,却最怕姐姐受到伤害。
而他自以为造成麻烦的导火索是他,如若姐姐与王爷终将错过,那他必定要自责一辈子。
他话音落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