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的人,都是面色煞白,面带苦色。
等到外面通报,有人来的时候,几个刑部的官员,立刻对卷王行礼。
“大人,看在我等效力多年的份上,还望大人照拂家中一二。”
不该知道的,知道的太多。
要么是平步青云,要么死的凄惨。
卷王也有些头大,他甚至觉得,他这个位子,都快坐不了多久了。
走在路上,他莫名的想到了宋承越,大乾最大的鹰犬。
当年他都觉得宋承越死定了,一天一天的步入死亡。
他也因此暗暗警醒自己,万万莫要步了宋承越后尘。
要说大乾里因为知道的太多,而完犊子的人,锦衣卫当仁不让第一位。
但紧随其后的,便是刑部。
要说见多识广,见各种黑暗龌龊事多,锦衣卫还真不如刑部来的花样多。
卷王兢兢业业,卷到无人能替,未尝不是一种自保手段。
他巅峰之时,一日便经手了三十多个案子,而且不是只看看卷宗,核对盖章的那种。
卷到这种地步,刑部上下,当真是无人能替代他。
可如今,他却觉得,他隐约看到宋承越的老路,在他面前展开,他已经踏足上去。
他没有向前狂奔,可是路带着他一路飞遁。
思来想去之后,心里有了计较。
等到他出来,便见宋承越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而且还带来了其他部门的高官,还有一位皇室耄老。
这么短的时间,便来的如此快,卷王不禁对宋承越生出一丝敬意,专业水平上,宋承越的确不掉链子。
双方见礼之后,便见宋承越一脸肃穆。
“尚书大人莫要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击鼓人生机孱弱,命不久矣,还是先见人吧。”
宋承越风风火火,卷王一听这话,便暗暗松了口气。
老宋这是送他人情呢。
知道的人越多,他便越安全。
虽然这么做,老宋也是要担风险的,因为按照正常情况,老宋应该第一时间压制消息。
皇室耄老一脸阴沉,似乎不甚满意。
走在途中,宋承越悄悄凑了过来,在那皇室耄老耳边低声道。
“按理说,此事应该立刻禀告陛下的。
但兹事体大,而且已经传播开,都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又有一位殿下,借玉圭,在事发一炷香之内,便将事情传出去。
已经不可能压住了,为今之计,不管真相如何,都要先掌握主动。
老王爷,时代已经变了,不能按照以前的处理方法来了,只会落入被动。
若是失去主动,我大乾便会成为天下笑柄。
为大乾颜面,为皇室宗族颜面,今日宋某,只能仓促行事,有不周的地方,老王爷勿怪。”
宋承越低声解释,那皇室耄老面色稍缓。
“宋大人行事果决,旁枝末节不必在意。”
听到这话,宋承越暗暗一笑。
带这位老人家来,近乎是绑来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位实力强,脑子好。
纯粹是因为他辈分高,地位高,皇室宗族的族老。
又表示,这是皇室宗族自己的事,先定性了。
然后,甭管有没有天大的黑锅,先找到背锅人。
而且,宋承越很明确的知道,这次保准捅破天。
乾皇甭想安安稳稳的闭关了。
那边那位可真够狠的啊,他怎么让一个白水蛋来做这些事的?
来了一堆人,五号也无所谓,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专门挑敏感的说,听的众人心惊肉跳。
走出来之后,宋承越低眉顺眼的凑到耄老身边。
“老王爷,陛下不在,皇室宗族的事,可就是您老人家说了算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兹事体大,不管不问,怕是不好。”
耄老战战兢兢,瞬间变成了腿脚不便,手颤抖的老人家。
“我年岁已高,老眼昏花,怕是没法决断了。
事关储君,还是由陛下定夺吧。”
他当然明白,这是要查太子,查二皇子。
偏偏还不能不查,不查的话,万一真的有一天,一个无脸人成了大乾皇帝,那才是真的毁大了。
宋承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悄悄退到人群后面,不再说什么。
然后,当天,根本没经过太子的手,便有皇族的人,去禀告乾皇了。
刚刚闭关没几天的乾皇,被迫中断了闭关。
甚至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重大,他压根没法说几句话做决断,必须亲自出面。
乾皇出来,脸黑的跟锅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