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道:这老婆子,分明一早就知道这事了,怎么今儿又装作第一次听见?是了,她定是要拿着这件事扎筏子,找我的不痛快。
然而眼下这情形,她倒也不知说什么为好。
甄母倒也不等她的回话,转而问了李氏。
李氏哪里会为蒋氏打掩护,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讲了一番,又垂泪道:“我也罢了,柔儿还小,一时冻坏了可怎么是好?可怜我家老爷,总共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说着,竟淅淅沥沥哭了起来。
萧柔忙过去抚慰她母亲,母女两个就抱头痛哭。
然而趁着间隙,萧柔却侧脸,向萧月白眨了眨眼睛。
萧月白会意,嘴角微挑,借喝姜茶遮掩了过去。
蒋氏看着眼前这一团乱,心里暗骂这娘两个必定是事前商量好的,来演这一出戏。然而她却一句话也找不出来,张着嘴瞪着眼睛,活似个□□。
甄母脸色铁青,向她说道:“二儿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你掌家主事,便行出这等欺凌妯娌的事来么?”
蒋氏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想着这段日子尽是她二房丢人现眼,一口气憋到了眼下,倒也不肯再忍下去,便梗着脖子说道:“老太太这话问的离奇,儿媳有没有欺凌妯娌,老太太不知道么?就说明瓦这事,您老人家其实老早就听说了,今儿倒拿出来问儿媳,也不知是什么盘算!”
几句话,顶撞的甄母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林氏便斥责道:“二太太,你这是怎么跟老太太说话的?心里还有个敬畏么?”
蒋氏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将头一扬,点着下巴说道:“你也不用在这儿描补了,横竖我拍马也赶不上你。谁似你一般的久惯牢成,把男人霸拦的死死的,但凡跟个谁沾身,就又是大闹又是离家住寺庙的?!阖家子还得跟请菩萨似的,把你请回来。好好的清白丫头,往死里作践,扒光了验身子,还要给撵出去。这等刁泼了,阖家子还说你贤惠。我们房里,老爷放了几个人了,我说过一个不字?饶是这等,那好名声也落不到我头上!”
她越说越气,竟向着甄母大声道:“老太太,我便是不明白了,您老人家怎么就这等偏心?!她林氏甩手离府,我也是辛辛苦苦的掌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排面,我起早摸黑的主持,怎么临到头了,一句好话也落不着?我晓得,这是您心爱的大儿媳妇回来了,您要把那掌家之权还给她,所以叫三房来演这出戏。咱们也不必这等藏着掖着,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的,什么意思!”
甄母被气的全身发颤,她指着蒋氏,哆嗦道:“你们都听听,她满嘴里胡诌的都是些什么?!那贱婢设计诬陷主子,莫不是还要把她收到房中封个姨娘不成?!三房的明瓦坏了多少日子,你辛苦掌家怎么不见人去修理,定要你大老爷开口!你当的这是什么家,这又是谁教的规矩,敢这等跟婆母说话!”
蒋氏到了这会儿,却是豁出去了,越发大声嚷叫起来。
甄母当了这些年的老祖宗,还没被儿孙晚辈这等顶过嘴,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又上了年岁,那火大伤肝是最受不住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脸眼见着就白了。
萧月白率先看出来,慌忙丢下盏子,扶着甄母的胳膊,说道:“祖母,您怎么了?”
甄母大喘着气,指着蒋氏,只是说不出话来。
满堂的人顿时都乱了,又高喊着叫请大夫的,又去端热汤的,还有张罗着往屋里抬的。
唯独萧月白,和她祖母亲近,对甄母素日里那些毛病一概熟知,清了清嗓子说道:“都别忙,喜鹊先去房里,开那兽首描金小橱,把那瓶天王补心丹倒三粒出来,拿温水化了,喂给老太太吃。”
喜鹊立刻跑着去了,少顷端着一只青瓷碗回来。
林氏接了过去,慢慢喂给了甄母。
甄母吃了那药,果然缓了过来,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她睁了眼睛,一双鹰般的眸子,狠厉的瞪着蒋氏。
蒋氏晓得自己闯了祸,早已缩到了墙角里,这会儿见甄母缓过气来,心中石头才落地,却又被甄母这般盯着,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甄母指着蒋氏,厉声道:“我萧家,没有这等刁泼撒赖的儿媳!”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一吉祥,谁是第一~